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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火神军驻扎山脚已有七日。山中走兽皆被吃尽。火神军中赤十三,天生一对鹰目,常自观察山中动向。只山林草木甚多,遮蔽视野,只能看出十不足一。不过依据蛛丝马迹,却足可判断敌人日渐发虚。赤十三道:“少将军,再守十余日,趁他等虚弱时,便可一举上山抓拿。”

段流星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赤十三道:“想不到天官、阳教…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我原以为他们会拼死反攻,宁死不屈。”段流星笑道:“如此才好。虽耗时久些,但总归更易掌控。”

段流星说道:“你叫军中将士,生火烤肉,罢肉香扇上山去,馋他等一馋。”赤十三道:“少将军好计策!”

……

山中时有肉香传来,与火神军僵持数日,受困一山之间。每日食饮,全是草汤、叶汤,果腹都难,更何况满足口腹之欲。如此一日两日还好,时间一长,再受山下肉香一激,难免情绪逐渐不满。每日早、午、晚时分,总听纷纷抱怨杂音。

火神军每到深夜,特意炖煮肉汤,灼烤兽肉,让那香味飘到山上去。群雄本便极饿,口鼻再被如此一缭,顿腹部火辣辣刺痛,恨不得扑下山去抢肉。

如此又持续数日。数人难抵口欲,行将下山,主动归降。火神军自是大喜,以酒肉招待。更叫归降者来到山前劝降。

归降者均想:“我既已背叛他等,死守这等气节何用?不如尽力讨好火神军,日后入大庆谋差。”于是十足卖力,每日山脚下大喊劝降。

有夸赞段流星人中龙凤,身姿绝世,道义无双者。又分析利弊,苦口婆心者。更有分析局势,大喊苦守无望者。

如此一阵叫喊,果见起了奇效,不少人虽口头怒骂他等性情卑劣,叛国叛民,实则心中均已暗暗动摇,这般作想:“这些人所言不错,我瞧那阳教公子爷,也已无计可施,空耗下去,不过徒增折磨。不如顺势而为,加入大庆了罢!”

这数日间,已有十数人归降。凡归降者,皆卖力劝降。如此这般,劝降队伍已成规模。段流星一时妙计,竟险将天官、阳教众人内部瓦解。

可见其年纪虽轻,行兵打仗实是一位好手。加上天官、阳教本是死敌,自然矛盾更多。不少归降者,便义正言辞如是说道:“我宁愿归入大庆,也不愿与魔子为伍!”分明毫无骨气,却说得义正言辞,心安理得。

林尘每听得这种言论,对天官印象便差上几分,寻思:“这天官看似公正,实则皆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徒。”冷笑不已。

相较之下,魔门众人归降者却甚少。一来,阳教与火神军血海深仇。凡归降者,当场斩首示众。二来,阳教落入火神军手中,并无大用,反尽耗费米粮吃食。

……

这日,正食午膳,三四名捕首悄悄行过山道归降。分食时才知又少三日。阳教铁木尔嘲讽道:“嘚嘚嘚,天官又少三人,我看这满口仁义道德者,也不过如此。”白皮鬼道:“铁兄,你这话确实错啦。天官天官,天底下为官。换而言之,哪里不是官?”

魔教众人肆意嘲笑。天官众人面上无光,各怀鬼胎。

闻云对林尘颇有不服。实不是闻云心眼小,气量狭小。而是闻云乃流云宗天之骄子,宗门内地位崇高,江湖中名声颇盛。但遇到林尘后,见魔门对其如此信服。难免激起“正邪对立”心思。加之二者年纪相仿。自然而然,便有针锋对麦芒之势。

闻云道:“魔门公子爷,你叫我等苦守山中。现下好了,被围困山里。如此再饿几日,我等尽皆虚弱,火神军强攻上山,我等焉有命活?要我说当初便该拼一会,或有一丝希望。”众人暗暗点头。八品天官王取胜,与田为衷相似,均为人手不足,从青宁郡周遭郡县抽调相助的天官。听得闻云开头,他立时跟随:“有时不怨他们背叛,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等每日干坐此处,喝那草汤、叶汤,纵使敢上沙场拼杀的大好男儿,也渐被磨去了气势。失了心气,失策!大大失策!所信非人!一步错,步步错!”

言落,天官众人间,纷纷响起:“所信非人,天要亡我!”“这魔门公子爷毛未长齐,如何能信?”“云天官也真是。”“要我说,闻云公子实不比那魔门公子爷差,倘若当日悍然杀出,我等绝不至上天无门,下地亦无门。”“我宁愿战死,不愿饿死,忒窝囊!忒窝囊!”

……

群情激愤。幸无双一拍手,起身道:“我等决计是不会投降的。诸位说得不错,与其饿死,不如战死…我幸无双便想试一试,这火神军真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么?众兄弟,欲死战者,拿妥兵器,且随我上阵杀敌!”

立得众天官响应,声势浩大,就欲死冲。云清岚道:“且慢!幸天官切莫冲动。”幸无双对云清岚颇为敬佩,凡她所言,幸无双无不认真考虑。但数日饥饿困顿,已叫他气烦意闷,静气已失去。

本他这等强者,可不吃不喝十数日无碍。但日渐饥饿,强敌在外袭扰精神,亦极难避免。幸无双反质问道:“云天官,我等同僚一场,你随是不随?你要与魔子同流共死,还是与我等厮杀战场?”

云清岚道:“这…”幸无双道:“云天官,你若不怕,便提剑杀出去。你剑术高超,已半步飞天,纵是万军从中,亦可来去自如,又有甚么好怕的?我等如若不敌,你自个逃离便是,总比死守此地好!”云清岚心中凄婉:“我半步飞天,确可万军从中来去自如。可火神军中怎会无高手。军阵一凝,一人之力终究难以抵挡。可幸无双如此当面质问,我又怎能拒绝?”十分凌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幸无双大笑,怒道:“既然如此,不劳您这尊宝剑出手。”言尽于此,已十分难听,颇有分道扬镳之意。云清岚道:“幸天官,我舍命陪君子,你既欲死战,那便死战罢。但那公子,对我等有解毒之恩,临行前应再去问问他。”

幸无双本欲反驳,但转念一想,若无阳教相助,他等连死战力气都无。心下怒气一消,反生感激,朝林尘拱手道:“公子解毒恩情,来生再报罢!”既浩浩荡荡朝山下走去。

林尘见众人走得决然,有死无生,一时犹豫挽不挽留。风天侯道:“林尘小兄弟,虽天官与我等有血海深仇,但阳教终是大乾子民。天官尽被活抓,大乾本便国弱,到时大庆借势侵袭,生灵涂炭!”林尘暗暗点头,素知风天侯关心国事,青宁郡郡守暗通大庆,以至招惹杀祸,被风天侯派人袭杀。

林尘想起青宁惨剧,见得故土沉沦,化为焦土,大不好受。大乾谁当家做主,他毫不在乎,但大乾大地,他却颇有感情,不愿遍地疮痍。当下便想:“我林尘是正是邪,岂用理会外人评说。何管他人怎看,我只顾得自己怎做。”

林尘喊道:“诸位且慢!”幸无双众人不理。这当口群情激愤,云清岚说话也是无用。蓑衣客、刘庆海见此,几极纵跳,拦自前路。

刘庆海手指一划,众人身前燃起一道火痕。这手段当真精妙无双。幸无双怒道:“你们是想动手么?”蓑衣客、刘庆海对视一眼,均“咔咔”大笑。

刘庆海道:“且听我家公子怎说,你若赶着投胎,我倒乐意奉陪。”林尘说道:“幸天官,云天官,宋先生…我早有脱身之计,只一直不曾明说罢了。”

众人一惊,闻云心想:“此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有甚么妙计?我看不过哄骗我等的权宜之计。我等若走,只有阳教众人孤零零把守,他等自是不愿。”说道:“你待说说是何计策。若道不清所以然来,我等还是赴死为好。”

林尘笑道:“闻大公子对赴死颇有执念。”闻云怒道:“你!”脸憋得通红。林尘又道:“相传闻公子与贺婉君自幼有婚约,如在此处死了,那贺婉君岂不独守空闺,另嫁他人?”闻云道:“你说话好没规矩,我与婉君妹清清白白,纵然身死,婉君也不算‘独守空闺’,又何来‘另嫁他人’之说?”但想到那佳人风华,却神魂一阵荡漾,赴死之意锐减。

幸无双道:“莫扯东扯西,且说正话!”林尘道:“诸位随我来便是。”行在前头。众天官面面相觑,玉横城道:“去便去,我倒要看看,他等弄甚么玄虚!”

行七八里,钻入一片竹林深处,见四周全是砍伐痕迹。闻云道:“你这妙计,便是伐竹?”林尘不答,径朝前去。

行至一片空地,上面摆放百余具“飞天羽翼”,虽做工简陋,但连接处还算紧密。借助风势推送,可滑翔天空。再加以轻功相辅,可在空中移动十余里距离不止。

林尘道:“路是靠人走出来的,而非莽出来的。此物名为‘飞天羽翼’,可横跨十数里,甚至数十里。”众人不知此物用途。但云清岚却神色震动,看向林尘的目光已满是晶莹。

当日林尘遭贺婉君、奇百道逼迫至山巅,便是施以此物逃脱。云清岚受困数日,实也想到此物,但不知原理所在,不敢妄做。

闻云道:“此物不过是竹子框架,加上几件布料,有甚么神奇的?怎么飞天?”大是不信。林尘道:“此中原理,与你定是说不明了。我懒得说。”闻云吃瘪,反驳道:“哼!便算此物足以起飞,但火神军绝不吃素。他等遣弓兵乱射,我等岂不成活靶子?”

林尘道:“我自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