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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掉了考研课程,回归大学的最后一学期。原来是我带着刘文东复习,现在是刘文东催着我去图书馆和自习教室。他虽然底子没我好,但是努力起来就一点也不差。并且他的目标只是考本校研究生,也没想着要考京畿大学的研究生,所以整体来说,他学习压力小,还是比我轻松不少的。

感觉自己像是中毒了,因为总是心不在焉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小钧走的时候轻松的样子。我胡思乱想他是不是根本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分别。想太多,容易陷进去。但刘文东不一样,他和曹颖洁关系稳定,黏黏糊糊了一段时间后,也都各自回归理性,该复习就复习,该找工作就找工作,该玩就一起玩。刘文东说,他们俩已经陷入“老夫老妻”的状态了,并且等他考上研究生以后,就去曹颖洁家里见她父母,等研究生毕业了就结婚。

一个规划确定的未来,总能给人以某种无形的力量。

但我与小钧的未来是不确定的。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即使双方的家庭都是很开明的,也挡不住这样奇怪的组合。我们在高考前夕仿佛是互相交换了未来的人生,若是哪一天,指不定又换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用来适应已经花了很久的精力了,若是若干,年后再换回来,是否还要再花相同的精力去适应呢?

我再一次打电话给姑妈,除了一些基本的礼貌问候和嘘寒问暖之外,我叙述了我目前焦虑的问题。她说她的人生还没发现这种情况,但是一切都不好说。因为为什么会调换的这一根源,目前还是不知道。我跟他说了马家叔叔可能也是“交换人”的事情。她并不感到意外,她说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东西会像基因一样传下去。然后她还跟我说了他目前家里是有族谱的,还有一些关于家族的历史文字记载,得以在战乱年代保存下来,非常不容易。其中就有部分记录,是有关“交换人”的信息。有些“交换人”结果并不太好,客死他乡的也不在少数。但最后结为夫妻,或拜把成为兄弟的,结果都没有太差,至少都是善终的。总之,只要团结一心,就能面对困难吧。

9月与其他月份一样,也都是30天左右,但在我这边却尤为漫长。因为我计划了10.1长假要去辽州看小钧。我并没有把我要去看他的消息提前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默默买好了车票,简单整理了行李,断了前程花园的水电气,才放心出发。

家里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王阿姨总是在的。回去或是不回去,马展业和钱小宁也是给了我极大的自由。自从身份被坦白之后,也不用像以前那般演戏了。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住在前程花园。

我知道钱小宁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一直很聪明,如同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小钧。但她看破不说破,现在她也是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适当的关心。一切都做得恰到好处。我原以为她会把给我的钱收回去,但夫妻俩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钱的事情。

房子的升值速度很快。我买的期房还没有交付,周边已经有差不多的新楼盘开出更高的价格了。交房的日期有些晚,预计是明年的6月,但合同上是写着明年的9月。我还没有想好那房子怎么处理,是装修了出租?还是直接卖掉赚一笔差价?另外一套房子已经空关了蛮久了,目前也抽不出时间来打理,那就让它空关着吧。虽然想法都挺好的,但是真正实施起来,总有一大堆琐事,让人觉得很崩溃。好在房价是上涨的,买房子并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在刘文东复习的越来越好,我却心乱如麻的时候,葛伟和曹颖洁几乎是前后脚一起进来的。我便拉着葛伟走出了自习教室。

“陪我出去走走。”我说道

“我才刚……”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扬起手制止了他,并朝刘文东和曹颖洁努了努嘴,示意他给他俩留出单独的空间。

“小钧,你最近是怎么了?我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我和葛伟走出自习教室,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的下了楼梯,刚走出教学楼,葛伟便对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有困难可以跟我们说啊!”

“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我十一要去辽州,有些等不及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皱眉,我并不喜欢与之身体接触。“哦吼,原来是这样啊,快了快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放假了。”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我。但后来他陪着我去操场走了几圈之后,我躁动不安的情绪确实有所好转。

回了宿舍之后,葛伟去隔壁宿舍看别人打游戏了。曹明义出去打工了。又只留下我一个人了。又看不进书,便出了宿舍,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溜达,东张西望的。

原来的我行色匆匆,几乎是在宿舍,教学楼和食堂之间三点一线。当放慢脚步看看学校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学校的美。走到最高的那栋行政楼十几楼的时候,抱歉,我忘了到底是几楼,只知道是十楼以上。行政楼的电梯需要刷卡,而我没有权限,于是身体力行,走了楼梯。

在高处看向远方的时候,似乎可以看见大海,又似乎能听见海浪的声音。从上往下俯视那些树木的时候,觉得他们分外可爱,长的形态各异,仿佛都匍匐在地上。若是不来这高处,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学校的人工湖是多么奇怪的一个形状。

远眺景色,心也随之开朗。或许我无需纠结,只需等待。等待那时间的到来。然后就会变得快乐。

随后下了楼,去食堂吃了晚饭,饭后还去小卖部逛了下,买了汽水,从另外一条绕远的路再回了宿舍。

原来一切都很好,那烦躁的情绪就像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情绪越烦躁,便箍得越紧。当开朗了,放下了,那箍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