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曦带着蛇王和季白终于成功返回了洞穴。
老者看着带回紫色巨蟒的洛曦曦,和仍被蛇尾拖在地上的季白,眼里充满了慈爱与叹息。转身先去将重伤昏迷的季白带下去医治,留洛曦曦与蛇王独处。
洛曦曦知道,这是要让她取蛇血了。
看着此刻依然黏着她的蛇王,她竟一时有些心虚。内疚、不安,这些情绪混杂着扰的她内心有些慌乱。定了定心神,洛曦曦轻轻开口
“阿紫,我、我必须要取一些你的血,我会尽量快一点,轻一点的,可以吗?”
鼓起勇气看着此刻有点像孩子般依赖她的巨蟒,洛曦曦缓缓拿出了匕首。
“嘶嘶~”
似乎是同意一般,蛇王又朝她挪近几分,还侧了侧身子,方便她动手。
洛曦曦心下一阵动容,手起刀落,快速划向蛇王。可如同季白的剑一般,匕首瞬间断开,而蛇皮完好无损。
洛曦曦忘了,蛇王的皮如钢筋铁骨,一般刀剑根本伤不了它,怎么办呢?
正想着,老者幽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应该知道它怕你的血了吧?”
洛曦曦闻声,连忙转身面向老者
“阿紫为何会惧怕我的血?还有您之前弹向我眉心的那缕蓝光,那是什么?是不是和我能顺利降服它有关?”洛曦曦指着蛇王,噼里啪啦抛出心中一大堆的疑惑。
“万事万物皆相生相克,自然自有定律。”
“又在说些听不懂的话了。”洛曦曦小声嘟囔
老者全当没听见,继续道
“你的血涂抹在任何兵器上便可破开它的皮肉。”
“可我的血会腐蚀它!它会疼的!那对它来说太过残忍!”洛曦曦心里不忍,蛇王本就是在帮他们,没道理还要让它这么遭罪。
老者看着眼前的洛曦曦,仿佛透过她又看向了九百年前,初见的那个少女。
近乎千年,那灵魂依然是那样善良,美好。
“有了!”洛曦曦唤出商榷,低头将身上血迹抹在商榷剑尖处,轻轻将商榷划过蛇皮。
只见被划过处只有一道血痕,周围皮肉却并未被腐蚀灼伤。洛曦曦快速拿碗接住溜出的蛇血,不一会儿便接了满满一碗。
将那碗血放在一边,洛曦曦拿出纱布、药品,细心的把刚才划破的地方包扎好。这才走到蛇王面前,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谢谢你阿紫,接下来还有两天,要辛苦你了。我会多准备些好吃的,让你补补。你先去休息吧。”温柔的说完这些,便端着那碗蛇血,向老者问询了墨行忱所在的位置,兀自朝那个方向走去。
接下来,便是取下心头之血便能救墨行忱了。
顾不得一身伤,她恨不能快一些再快一些,行走间不觉加快了步伐。
墨行忱被安排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四周都有遮挡,不仔细看去根本发现不了。此刻就像是深处一处僻静的偏房一般。屏风后面,面色苍白的墨行忱仰靠在浴桶中,墨黑色的浴桶里飘满了各种草药,空气中氤氲着浓浓的药味。
老者贴心的将这里安放了石床石桌,如同一般房间一样,物品齐全。
洛曦曦先是将蛇血放好,然后快步走向了墨行忱。伸出有些微颤的手,轻轻触摸他滚烫的脸颊,轻声地呼唤着,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低落在水面。
“阿忱——我、回来了。”声音轻而颤,带着无限眷恋。
不忍再看墨行忱此刻的苍白与脆弱,洛曦曦强逼自己沉下心来,转身背对着墨行忱缓缓走向石桌。
殊不知,自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浴桶中的墨行忱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只见洛曦曦自怀中掏出了酒精灯、静脉注射器、采血针、匕首、钢针、空心引流管、纱布、毛巾等物品后,伸手,轻扯自己腰间的衣带。
外赏自香肩缓缓滑落,紧接着是中医,小衣。身后浴桶中的墨行忱惊诧的瞪大了双瞳,却因伤势喉间干涩发不出一声。只能不知洛曦曦此举为何,眉头紧蹙。
洛曦曦毫无所觉,深吸数口气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退下上身最后一件胸衣,拿起毛巾咬在嘴里。
墨行忱随着她的动作,呼吸一窒,紧张地都快不能呼吸了。心里不断地喧嚣呐喊呼唤着她的名字,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只见洛曦曦伸手,熟练的将桌案上的器物一一消毒后,拿起匕首和采血针在左胸前比划着。
背后的墨行忱看不到她的动作,但从她准备的这些东西上,忽地就心中慌乱不安。她要干什么?墨行忱忽地有些颤抖,一股不安感自心底传遍全身,他有十分不好的感觉,且越来越强烈。他努力的挣扎,想要起来,想要出声,想要呼唤洛曦曦!但此刻他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除了眼睛什么都动不了。
似乎已经找准了位置,洛曦曦扬手,墨行忱看见了那把锋利的匕首,眼睛蓦然睁大,眼里满是恐慌与震惊。下一秒刀锋没入胸口,鲜红的血瞬间在雪白的胸前漾出血花。
“呃嗯——”洛曦曦死死咬住毛巾,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哼。
身后浴桶内的墨行忱周身青筋暴起,苍白的面色因为奋力的挣扎已经胀红。猩红的眼眶禽满泪水,死死咬住的牙齿几乎要碎裂。
洛曦曦忍着近乎要昏厥的剧痛,颤抖着用刀尖挑开皮肉,插进采血针与引流管,下一秒鲜红的血液自管内缓缓流向血袋,那透明的袋子正一点一点被她的鲜血灌满。
她的后背早已因为剧痛布满汗珠,墨行忱在后面都可以看见她因为疼痛而颤抖的身体。伴随着一声声沉重的闷哼,墨行忱的一颗心已经被撕裂碾碎的不成样子。
曦儿,她的曦儿!这是在做什么?竟然为了他这样伤害自己。这一刻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战死沙场,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让那么好的曦儿为了他去承受这一切。
滚烫的泪珠自眼睛溢出,霎时泪流满目。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的心在她举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就被他自己生生撕碎。恨不能将自己凌迟,墨行忱此刻心中是难以言喻无以复加的伤痛。
洛曦曦看着灌满的血袋,撑着几乎站不住的身体,颤抖着给自己止血上药。可不管伤口有多疼,手有多抖,她都死死护着刚采的血包,直至将它安稳的放好。处理好自己胸口的伤口,洛曦曦拿掉口中紧咬的毛巾,身体瞬间虚弱的往地上倒去。
背后的墨行忱无力的看着,心中万马奔腾,焦躁不已。那满身暴起的血管青筋也快要将他折磨的晕过去。
过了好一阵,洛曦曦挣扎着爬起。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瓶酒精打开对着自己的手就淋了上去。
之前在蛇窟里手上留下的伤口在酒精的冲洗下让洛曦曦不由的发出一声声嘶喊。虽然她极力的压制,但从那一阵阵抽吸中,也能知道她此刻有多疼。
墨行忱看着这样的她心疼的千疮百孔,一道鲜血从唇边溢出,他竟心疼到又伤了内里肺腑。
洛曦曦用被酒精消毒过的手,快速将自己抽出的心头血与那蛇血融合。而后快速穿上衣衫,便急切的端着碗里的血,挣扎着向墨行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