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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张嘴借炉子一用的花氏、周氏、夏氏,见此忙咽下想说的话。

三人对视一眼,讪讪地找借口离开。

眼见天色已沉,她们还是去找掌柜借炉子一用吧!

给点儿银钱也没啥,反正自家也不缺那几个铜板。

彼此间的关系不同,她们可说不出那些话来。

花氏拍拍有些发胀的脸,暗暗叹气,心中却有了想法。

“娘,姥爷说要两个汤婆子暖脚。

我也要两个,爹他们打地铺也不能少汤婆子暖脚。”

林姝气得小嘴一噘,站在屋内大吼一声。

“好,娘听到了,一准儿给你们备好。”

吴氏大着嗓门儿应下,她对两个妯娌无奈地一笑。

“大嫂三嫂,你们也听到了。

爹和二壮、宏义只能打地铺,不备几个汤婆子肯定不行。

姝儿自小体弱,更不能少了汤婆子。

这一路上,生怕她着凉生病,我和她爹没少操心。”

吴大嫂、吴三嫂面色一僵,老头子在这时候凑什么热闹。

一大锅水烧下来,还能剩多少木柴。

老头子真是轻重不分,儿孙的肚子还没他的脚重要。

“算了,有剩下的再说吧!”吴大嫂面色不虞地道。

离开时,不由得摸一下脸上的疤,神色晦暗不明。

两妯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吴氏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微微发凉。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姑嫂关系一直好好的,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

在土匪窝搜刮时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又变了。

木柴本就只准备了一晚上的,她也没说错什么啊!

“腊月,饼子糊了。”一直没出声的林二壮提醒道。

“哦,这就翻面。”吴氏弱弱地道。

她心里像堵着一团草,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心情不好的吴氏,闷头干活儿,看得林二壮眸子一暗。

晚食上桌,一锅粥一筐饼子。

这样的饭食对林家人来说,是这段时间来最清淡的一次。

面对寡淡无肉的晚食,一家人都没什么食欲。

林姝看一眼门口,林宏庆秒懂地跳下炕去插门。

桌上出现一大盆卤拼和馒头,一时只闻碗筷的触碰与咀嚼声。

专注而飞速。

“叩叩叩~”

林二壮听到敲门声,飞速地将最后两片卤肉卷在饼子,往林姝手里一塞。

林姝不紧不慢地咬一口饼子,再喝一口杂粮粥。

林宏庆扯袖子抹去嘴角的油,下炕慢腾腾地去开门。

“大舅二舅三舅,吃过饭没有,快里面请。”

林宏庆话落,三个舅舅大步进屋。

“爹,你们还在吃饭啊!吃什么好吃的呢!”

吴三舅鼻子微动,闻到一股卤肉味儿。

走到近前一看,盆子里空空如也,一点儿渣都不剩。

精明的眼睛咻地落在林姝手上,笑嘻嘻地看着她。

林姝旁若无人地咬着饼子,还故意露出里面的卤肉。

“真香,花钱买的卤肉就是好吃。

三舅,来口不?”

“嘿嘿,那三舅就帮你尝尝。”

吴三舅很自然地伸手,一点不觉得吃外甥女的东西,有啥不对。

“啊~呜~”

林姝张大嘴,小半张饼子入嘴塞得满满的。

‘啪!’

吴一刀毫不手软地赏小儿子一个栗子,没好气地道。

“不害臊,都多大的人了,还骗孩子的吃食。”

“爹,打我干啥!”

吴三舅捂头委屈地看着自家老爹,嬉笑道。

“爹,你这是在破坏我们舅甥关系。”

“滚犊子,我只看到你在欺负乖孙孙。

咋的,吃过饭才想起你们还有个爹。”吴一刀虎着脸,正色道。

“爹,你可冤枉我们兄弟了。”吴大舅忙赔笑道。

“好久没和爹好好说话,这不来陪爹唠会儿。”

“对,爹只关心妹夫一家,都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

吴二舅想挤几滴泪,博得老爹的同情,却干瘪瘪的啥也挤不出。

“哼,那是二壮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回事儿。

你们呢?

一个个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连爹都不要了……”

吴一刀借此机会,将三个儿子训一通。

别以为他没听到两个儿媳妇的话,摆明了来欺负他闺女。

还真当他是死人。

要他说,就是三个儿子没管教好女人,让她们一再到闺女面前蹦跶。

再不管好,别怪他连儿孙都不认。

“都回吧!没啥好看的。

我一把老骨头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回去管好你们的家事儿。

别阿猫阿狗都到面前来晃,想想啥叫家和万事兴。”

三个大男人被老爷子说得面红耳赤,站在炕前头都抬不起来。

当初他们弃老爷子于不顾,想的只有儿女。

亏老爷子还惦记着他们,而他们呢?

“行啦,赶紧滚蛋。

杵在这里拉着个臭脸给谁看,想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别让老子一把年纪还来操心,滚犊子。”

吴一刀见不得儿子们拉着脸,他都还没死呢!

不行,他得多看几眼乖孙孙洗眼。

唇红齿白的乖孙孙,像年娃娃一样可爱。

比那粗糙又邋遢的儿子,好看无数倍。

想来拉近感情的吴家舅舅,被老爷子训得灰溜溜的离开。

一出门儿,才想起他们此趟的事情来。

兄弟三人相视一眼,无奈地摇头。

“唉,我们这是被嫌弃了。”吴大舅叹息一声道。

吴三舅苦笑道:“爹好像对咱们的意见很大,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对,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咱们回去好好想想吧!”

吴二舅一想到闹腾的四个孩子,头瞬间变大。

他本想喊腊月帮忙做衣服,被老爷子一训哪还开得了口。

休了小刘氏后,他是既当爹又当娘,经常忙得焦头烂额。

对针线活是一窍不通,两闺女半天做不出一件棉衣来。

实在不行,只能去外面请人做棉衣、棉鞋。

吴二舅一想到这些该女人做的活计,不由得加快脚步。

【唉,没个女人在身边太难了。】

兜里有了银钱,吴二舅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这种事还得请大嫂帮忙张落一下,他一个鳏夫哪好意思直接开口。

这一夜,客栈内有想法的人辗转难眠。

客栈外,有人脑中一遍遍地闪过拉货的爬犁、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