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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我是不是和那些坏人一样坏。”林姝搂着包子喃喃地道。

她脑中不时闪过那些画面,甚至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一样草菅人命。

不然,为什么会主动杀人呢!

‘汪汪汪~’(小主人不是坏人,那是为民除害。)

包子趴在她膝头,又叫又摇头。

见小主人依旧皱着小眉头,干脆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地逗她开心。

“噗~嗤!包子,谢谢有你。”

看到懂事的包子,林姝愁云散去重拾心情。

她生怕杀人的事被发现,不想在此停留,搂着包子道。

“包子,我带大黑出去了,你看好家哈!”

‘汪汪汪~’(包在包子身上。)

“咱家包子真乖!m~u~a~”

林姝欣慰地给包子一个响波儿,逗得包子围着尾巴打转,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哈哈哈!!!”

林姝开心地大笑,心头的阴霾尽散,冲牧场大喊一声。

“大黑,快回来。”

‘嘚儿~嘚儿~嘚儿~咴咴咴~’

大黑扬蹄飞奔而至,前蹄刹在小主人面前,大大的脑袋亲热地与小主人打招呼。

林姝一个趔趄,赶紧抱着大黑的大头,笑骂道。

“大黑,你又调皮。”

“咴~咴~咴~”

大黑咧着大嘴傻乐,鼻子吐出一道粗气,亲昵地轻蹭小主人。

它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特别是超过一匹匹四脚兽时,头都能昂到天上去。

林姝给大黑套上围脖,牵着缰绳与包子挥挥手闪出空间。

“姝儿~”

“姝儿~”

风中传来压抑的声音,带着低泣似在嗓间滚动。

林姝耳朵微动,仔细听时只有风中的沙沙声。

她不敢在此停留,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在鼻尖萦绕,令人阵阵干呕。

林姝牵着缰绳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枯草中,大黑对干巴巴的枯草视而不见。

此时,林姝完全熄了去城门口的想法。

她曾听林爹说过,那里有许多难民滞留,更是混乱不堪。

于是沿着河边往回走,夜里遇到的人相应就少很多。

“姝儿~姝儿,你在哪儿。”

林二壮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抹一把脸,早已泪满痕。

“姝儿,娘的姝儿啊!”

吴氏踉跄着跟在后面,不知跌了多少次,依旧哑着嗓子喊。

林姝脚步一顿,这次风吹来的声音很熟悉。

“爹!娘!”

这一声,林姝喊得情真意切,好似在沙漠中行走的人见到绿洲。

她三两下爬上大黑背,仰头大喊。

“爹!娘!”

“是姝儿的声音,是姝儿!”

林二壮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摇着吴氏肩头。

“是咱们的姝儿,是姝儿。

哇,娘的姝儿啊!你让娘找得好苦啊!”

高兴过头的吴氏,又表演上绝技,林姝听在耳里却美妙无比。

“娘,我再也不嫌弃你哭了。”林姝喃喃地道。

三人循着声音相汇,吴氏又是一番抱头痛哭,父女俩只能无奈地摇头。

林姝并没说杀人的事儿,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她不想被人当成小怪物。

哪怕,那人是这具身体的爹娘。

因为,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口无遮拦地啥话都说。

经历这次分散,林姝也想了很多。

河边,一家三口坐在车辕上,人手一冒尖饭盆,埋头哐哐造。

饭后,吴氏收拾碗筷去河边清洗,父女俩一眼便能看到她。

“爹,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

林二壮沉默良久,大手落在林姝头上,轻声道。

“姝儿有什么想法。”

“听你的意思,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

我觉得再待下去,很可能会发生前段时间的事情。

走散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咱们还不如去下一个城镇。

还有,爹不觉得城里的刺杀有问题吗!”

林姝脑中不由想起飞过客栈的黑影,还有突然出现在南城门的刺客。

这一切都说明事情大条了。

怎么说,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不然,很多人的小命儿都保不住。

“咱家人一个不少,天亮就走。”林二壮决绝地道。

“还是爹英明!”林姝拍马屁道。

她钻入车厢,放出一袋黑面、一袋掺合了谷糠的陈米,每袋只有二十斤。

想了想,又拿出小半罐粗盐,一小罐腌黄瓜条,一叠从姥爷家收来的豁口碗。

一家三口回到凹地时已是半夜,坐着打盹的吴一刀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

看到熟悉的大黑,老头儿就知道是他的乖孙孙回来了。

他眼圈儿发红地看着那个小身影跳下骡车,伸出双手将冲过来的小家伙抱着。

“乖孙孙哎,别再吓姥爷了。”

“姥爷,你哭了,嘿嘿!”

林姝笑着投喂老头儿一番,才将人哄睡着。

两个受伤的哥哥,被她摇醒重新包扎伤口,吃到熟悉的饭菜时眼泪叭嗒掉。

“小妹,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两少年纷纷表达誓言,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连连。

林姝只是笑笑,并没把两人的话当真。

未知的路还有很远,谁又能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行驶在路上的骡车,引来众多觊觎的目光。

林二壮、林宏义、林宏田各提一把雪亮的砍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往的难民。

赶车的吴老头儿,手中的长鞭甩得呼呼响,一旦有难民靠近会毫不留情的抽过去。

车厢内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无论大小手中都捏着趁手的武器。

或棍子,或石头,或铁勺,或铁铲。

林姝抱着铁棍靠在后车厢壁,从缝隙中看向外面。

拖家带口的难民走在烈日下,眼神麻木而空洞,还有好些人带着伤。

伤口因处理不及时散发出阵阵恶臭,与身上的汗馊味儿混合在一起,吸引来一群群绿苍蝇飞舞。

‘蹄~哒~蹄~哒~’

一辆华丽的马车与骡车并排而行,铃铛声留下香风阵阵。

风吹起马车上雪白的帘子,一位美妇以手帕捂面,蛾眉轻皱。

头上珠钗叮当响,华丽的衣着与外面的难民格格不入。

一些难民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指着马车方向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