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眼见不妙,所有触手回收将她包裹住,形成了一个大泥蛋。
那骨刀全部深深地插了进去。
泥蛋再无动静。
瞧着泥蛋的厚度,恐怕那个雌性已经被洞穿在泥壳之中。
果然下一秒那刀与泥巴相交接的地方,涌出了一些血液,十分的刺眼。
“这个雌性不死也是残废,去一个人禀告族长。”
“好的老大。”
海沫被族人扶着走了几步,眼前已经发黑,“快背着我回去,快。”
“是,族长,你坚持住。”那兽人立刻蹲下,让海沫趴到了他人的背上,快速朝着他的石屋跑去。
海沫伤的实在是重,整个背被挖空了一个大洞,变成人形自然扛不住这样的伤,若是不立刻服下启灵液,他必死无疑。
等海沫到了他的石屋,就指使手下将他藏在屋子里的一个骨头罐子,拿了过来。
“你出去帮我取些黑潭水过来。”
“是。”
海沫低下头,颤抖着手打开了罐子。
里头有一个空骨头,因为晃动,还能听到里面的水声,
可海沫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喝下里面的东西,见没有人,这才抱着罐子滚到了一旁的方形石块上。
那石块被海沫这么一压,墙壁上升起了一块小石板,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紫色的晶石。
海沫十分爱惜地将紫色晶体,拿了起来,手里的罐子却被他直接丢在一旁。
那里只是他装的假货,糊弄人的。
这块晶石还没来得及研磨成粉末,再兑成液体,现在也只能直接吞下,吊着命。
海沫抓住紫色晶体的手,赶忙往嘴里送,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齐腕断了。
“啊…”
海沫嘴里发出惨叫。
滚落的紫色晶石直接落在了地上,被一条黑色泥土触手卷起,交到了一只白嫩的手掌心里。
“海沫族长,真是守承诺的好人啊,这块晶石我笑纳了。”
“你怎么到的这里,你将启灵液还给我。”海沫伸手去抓黎苏,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黎苏后退一步,将拳头一捏,就将晶石收进了空间。
“还给我吧,还给我吧,我们都是阿厌大人的手下,你给我留条命吧?”
海沫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已经浑身颤抖,血液都凝固起来,死亡离他是如此的近。
“你刚刚,可是让你的手下对我赶尽杀绝,没讲半点情面。”
黎苏就站在那里,惋惜地看着海沫,“我本来是打算取了启灵液,给你分一点的,可你不珍惜啊,这金龟族恐怕要改名换姓了。”
海沫没想到黎苏摆脱三十个金龟兽人竟然这么快,“可你不是已经无法控土了?”
他能感觉到那并不是装的。
“我装的啊,你也信啊?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天真?”
“你是装的!你竟然装的!”
想通这一切的海沫,已经浑身发抖,
门外此刻传来了声音,是刚刚去取黑潭水的兽人,他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正要进来救海沫,
“族长!”
“别进来,进来我就砍了你们族长的头。”
“行,我不进来,你别动他。”
那兽人正急得没有办法,来报信的兽人也赶过来了,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族长在哪里?黎苏已经重伤濒死,尸体大家还没清理出来,只等她血流干了,再挖出来挫骨扬灰!”
海沫听着门外的狂言,只觉得一股冷气直扑他的脑门儿。
“你的手下刚刚可是用二十多把骨刀捅穿我的身体,这仇怎么算?”
黎苏的声音一传出来,门外报信的兽人都傻了眼,“你不是在土包里,你怎么在这里!”
那兽人有些不信,冲了进去,屋子传出来一阵低低的惨叫。
那兽人连滚带爬的,抱着一截断腿,惊恐万分的爬了出来,“族长,族长要死了。”
黎苏看着躺在地上,眼神涣散的海沫,正要割断他的脖子,就听到他说,“你不杀我,我将朱珠给你。”
“朱珠?”
黎苏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她是海棠朱雀鱼的族长,你只要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跟她不熟,救她做什么?”
“她很重要,她死了,无息之地就毁了…”
这人说得真的还是假的,黎苏无法分辨,可事关无息之地,那这个朱珠便不能死,“她在哪里?”
“你不杀我?”
黎苏点点头,她即使不亲自动手,海沫也活不了,她就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咽了气再走。
“你对着阿厌大人发誓。”
“我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你爱信不信。”
“在下面。”
海沫指了指他的石床,“那里有门…”
然后昏迷了过去。
黎苏就是从下面过来的,刚刚她的确是发现了有一块大石头,但她并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
原来是这间屋子的石室。
黎苏直接一抬手将海沫用泥土包裹住,只露出他的鼻孔。
“若是想要敲开坚硬的泥土,将你救出来,也会要了你的小命。我劝你乖乖的认命。”
黎苏脚下一软,身影消失在石洞里。
她走后,海沫立刻醒来,听着石室里没有了动静,才对着外头呼救。
“快拿黑潭水进来救我。”
到了地下的黎苏,这次十分认真地查看地下的空间分布。
一寸一寸的探索之下,发现了一处柔软的泥土,可以直接进入石室。
她可不会从海沫指得路去找人,谁知道入口有没有机关?
泥土碰到黎苏,就像是乖宝宝,直接往两边涌去,黎苏拿出一枚海珠,看清楚了石室里的样子。
惊得她心头一颤。
一条紫色的海棠朱雀鱼,被人捆在石场上,她的尾巴被切断。
本来最美丽的紫色海棠花,早已被碗口大的伤口取代,
鱼尾破烂不堪,有些伤口上面腐烂至化了脓。
那双紫色的眼睛,浑浊却不丑陋,像是没有生命的玻璃球。
让黎苏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若不是她胸口还有起伏,黎苏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是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