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凡与阴阳老人已经没有迂回的可能性。
要战,那便战吧!
只见那阴阳老人怒吼一声,震得身上道袍片片飞碎,原来这是由百多道“符箓”制成的道袍。此刻那数百道“符箓”化成疾射而出的暗器,纷纷射向四周围观的街坊群众身上。
每一枚符箓触碰到人体,便瞬间融入,受害者的身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腐朽,痛苦与恐惧在他们的脸上凝固,这一幕,仿佛是地狱之门在人间打开了一个缺口,让人不寒而栗。
白雪仙在风飞凡的庇护下,目睹此景,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师父他……难道真的要用活人举行那传说中的血尸道坛吗?”
风飞凡见识不凡,虽然没真正见过血尸道坛,也在古籍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它的恐怖。那是一种被武林正道深恶痛绝的邪术,通过牺牲活人,将其灵魂转化为符力,以此作为增强施法者灵力与武力的媒介。
每一具牺牲的生命,都会使施法者的实力成倍增长,而今阴阳老人以百人之数起坛,其力量的增幅已难以估量,至少是平时的两三倍以上。
面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风飞凡心中的愤怒与不忍如同火山爆发,他挺身而出,对着那邪恶的身影怒斥道:“停手呀!不得滥杀无辜!”
然而,阴阳老人的笑声却如同夜枭般刺耳,回荡在百花桥上:“太迟了,桀桀桀……”他的话语中满是得意与残忍,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此刻的他,端坐在一朵由人骨堆砌而成的巨大骷髅头上,这骷髅头宛如一座死亡的王座,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血尸道坛的真相,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不仅是对生命的亵渎,更是对天地正义的公然挑衅。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普通百姓,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恐惧与绝望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心头。
阴阳老人的手指如钩,轻描淡写间,从血尸道坛那狰狞的头颅中扯出两只,伴随着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唑!唑!”声响,两道血色的箭矢自那无生命的口中喷薄而出,直冲向风飞凡。
风飞凡早已经怒不可赦。他的身形一旋,脚下便生出一道旋风,仿佛旋风中的精灵,轻盈而迅猛,借助脚下的旋风之力,化作一道青烟,直冲云霄。
在那高高的天际,他发出一声震天响的怒吼:“神风召雨,以雨化箭,以箭穿心!”这正是《风神诀》中的至高秘技,借风御雨,动天地,泣鬼神。
神诀一出,原本晴朗的正午顿时天空乌云密布,瞬间就沁出雨滴。
风飞凡凌空一握,将这初降的雨水聚拢,纳入自己的气机之中,化为无坚不摧的雨箭。随后,他挥臂一掷,万千雨箭如同天河倾泻,锐不可挡,直指阴阳老人。
相比之下,阴阳老人操纵的血箭虽凶残无比锐不可挡,但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显得渺小而无力。那两道血箭刚一触及雨箭的洪流,便被瞬间吞噬,消散得无影无踪。
阴阳老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全身的法力仿佛沸腾的岩浆,汹涌而出。
“小子,勿要得意忘形!看我如何破你!”他口中低吟咒语,低喝:“老君赦令,神浮心定,破浪赤宁。破!”
随着最后一声“破”字出口,血尸道坛上那些沉默的尸体仿佛被激活,上百双眼球竟在同一刻爆裂,化作一道骇人的血色光幕,如同一面由无尽苦难铸就的盾牌,矗立在阴阳老人身前,硬生生接下了风飞凡那如狂风暴雨的一击。
风飞凡依旧由气旋带动,悬浮在半空之中,刚才的那一招似如为他铺垫一般。
只见他双手之中,噼里啪啦作响,这正是《风神诀》中的雷电势。
以雨做媒,是为之“神雷召”。
天空中的雨气为他孕育了雷意,而他以手中的雷电势为引,引九天神雷来破敌。
此时,他双手高举,天空中无数的电雷顿时纷纷聚集在他双手之上。
雷电势已经蓄满,风飞凡以滔天的掌劲劈向阴阳老人的“血尸道坛”。
阴阳老人见这一招的来势汹汹,便知不妙。顿时,逃离“血尸道坛”闪避这一招。
虽然阴阳老人的“血尸道坛”以百人的血灵为引,成就无上法力。但,这又怎么能与天雷之势相媲美呢?九天神雷这根本不是人力可及,更何况,“血尸道坛”乃阴邪之物,而九天神雷可破尽一切阴邪。
还好阴阳老人有先见之明,跳离“血尸道坛”。就在他堪堪逃离的那一瞬,风飞凡的“神雷召”就轰下“血尸道坛”。
顿时“血尸道坛”被神雷轰得道失神散,而其中的百余无辜尸首半数在雷火中化作飞灰,半数则落入河水之中,顿时将一湾清水染成血红色。更甚是就连同那座百花桥,已经几乎被风飞凡的这一道神雷轰成两段。一座百年石桥,现如今只有半边还相连在一起。
风飞凡这一招也的确耗费了许多灵气,无法再保持浮空的状态,顿时降落在断桥上,喘着粗气喊道:“臭老道,如今你血坛已破,看你再如何起坛借神力。”
阴阳老人以指力化符力,在血水染红的姻缘河上疾点,顿时河道内的众多尸身体内飞出数排血符,血符随阴阳老人的指力所导,又落入水中,在水中竟然形成了一根擎天水柱,托着阴阳老人拔天而起。
阴阳老人哈哈一笑,得意地喊道:“看来什么‘神宗四圣’也不外如是吧,要杀我阴阳老人,可也是不易哟。坛破坛犹在,坛力神赐,法力无边,哈哈哈。”
风飞凡想不到这阴阳老人居然顽强至此,而此刻他已神力亏空,短期内难以聚起“神雷召”这种攻伐强悍的绝招。暗暗想道,这臭妖道确实是法力高强,不可小视。
恐怕阴阳老人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因此才如此有恃无恐。
白雪仙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幕的转变,阴阳老人这一手,已经将她震惊得无以复地,此刻她衷心地希望风飞凡能赢,如果最后阴阳老人赢了说不好还得承受他的怒火与报复。
不由地说道:“我....我,我从未见过师父如此起坛神技。”
阴阳老人怒喝道:“臭小子,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本座‘血水道坛’的威力吧!”
风飞凡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哼!臭妖道,你的什么狗屁‘血水道坛’有什么屁法力可言,看我一样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阴阳老人“哼!”地一声,然后一道血水化成的符剑从河里从下至上急劈而来。
风飞凡心生警觉,拉起白雪仙往后一抱“娘子!小心呀!”。白雪仙正要叱喝风飞凡无礼,却赫然看到那半截的断桥这阴阳老人这一剑之下,已经彻底断了。
无法想象,如果不是风飞凡及时警觉,此刻她已经如同那断桥一般被斩断成两截了。顿时生出一阵后怕。
就在风飞凡救下白雪仙,两人轻盈落地的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他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柔,唇瓣轻轻触碰了白雪仙的朱唇,宛如晨曦微风中,一只翩跹的蝶翼掠过露珠,转瞬即逝。而后,他身形一展,如同云中归雁,轻盈地消失在天际。
“娘子!”风飞凡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饱含深情却又不失豪迈,“为表示对你的爱,就让为夫以死来印证吧!若为夫大难不死,就带你入洞房,再续未了情缘。”
呸!
呸!
呸!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期待中的柔情蜜意,而是白雪仙心中连绵不绝的“呸呸”之声,如同被风吹散的落叶,每一声都蕴含着无奈与尴尬。
她俏脸绯红,心中五味杂陈,适才对他升起的一抹好感,此刻已被他这番过于直接、近乎鲁莽的表白冲刷得一干二净。
在她看来,这番话更像是江湖儿女不谙世事的轻率之言,而非深情的承诺。
还有刚才的轻吻又是怎么一回事?在揩油吗?白雪仙暗自苦笑,只觉头顶黑线密布。谁说要与他再续什么未了情缘?这份突如其来的“深情”,确实让她措手不及,不知所措,又不胜其烦。
她仰望天际之时,风飞凡的身影早已远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蓝天和心中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