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天早上八点,雁阳警方发现刘哔遇害,随即在全城展开摸查,并在各个进城出口设卡拦截。
然而,谭会文此时早已逃离雁阳,抵达了位于广北自治区的旅游名城—静江市。
站台上,谭会文望着周围那孤峰耸立、独立成景、彼此互不相连的山峦,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谭会文从家属区出来后,撬开了一辆单车锁,他骑上单车,直奔雁阳火车站。
凌晨的雁阳街道空旷寂寥,路灯昏黄。谭会文骑着单车狂奔在街头,看着周遭快速掠过的街景,他知道,这或许是留在他脑海中,最后的城市记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雁阳,离开湖东,离开国内。在警方展开大规模通缉前,离的越远越好。
半个小时后,他到达雁阳火车站,从来时出去的口子钻进了站台,当一列开往静江市的列车缓缓进站时,他趁机扒上了车。
火车开动,谭会文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只要火车离开雁阳市,警方的追捕就会变得困难。
他计划的第一站是静江市,那里有通往全国各地的列车。再从静江转车至滇南省的边境城市勐卯市,找当地蛇头偷渡到缅国。
到达静江站时,天色已微亮,谭会文随着拥挤的人群中走出列车。
他仰首挺胸,不再畏首畏尾,他有警官证,在这里没人认识他,而协查通知短期内不会发到这里,他要合理的利用自己的警察身份。
他直接去了售票厅,从黄牛手上买到了去往滇南省的火车票。
案发次日晚上,也就是刘刚醒来的时候,谭会文抵达了滇南省勐卯市。这里的边境管理相对宽松,他有信心能够成功偷渡。
在边境地区,谭会文找到了一个蛇头。这个蛇头对边境的地形和守卫情况了如指掌。
谈好价格,预付了定金,在蛇头的带领下,谭会文和另外两个同样偷渡的男子一起,趁着夜色的掩护,往边境而去。
他们穿过了一片茂密的丛林,避开了边境巡逻队的视线。蛇头带领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这条路线曲折复杂且危险,但相对安全。
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过了边境线,最终在次日凌晨进入缅国境内。
“呼……”
风声肆虐。
谭会文站在缅国的土地回首,夜色中,边境线那头的国土渐行渐远,而故土来阳,则成为他生命中一个遥远的点。
他的脚下是异国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息,四周是茫茫的林海,深不可测。
他回望国境,心中思绪翻飞。半生的奋斗,无数的拼搏,那些曾经的荣耀与梦想,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故土,离开祖国,开始逃亡者的人生。
谭会文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不愿意接受这种结局,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曾是公安副局长,有着显赫的地位和权力,他曾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命运,曾梦想可以书写自己的传奇。然而,现实的残酷让他清醒,无论多么强大的人,在命运面前都是如此渺小。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谭会文丛林中艰难前行,尽管内心充满了不甘,却已无法回头,只能接受眼前的现实。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生存成了他唯一的目标,因为只有活着,以后或许还有机会重返故土。
思绪飘回过往,他想起了王国卿,那个他曾试图陷害却反遭其害的人,一切纠葛皆源于此。接着,脑海中浮现彭飞虎的身影,那个在局里处处打压,让他无法翻身的对手。还有刘刚,其儿子刘哔将他无辜卷入了一场致命的纷争之中。尽管刘哔已死,但养不教,父之过,刘刚同样难辞其咎,必须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未能亲手了结这三人,成为了他心头最大的遗憾。他紧握双拳,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有生之年定要回去与他们做个了断。
“王国卿、彭飞虎、刘刚……”谭会文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如同燃烧的炭火,灼烧着他的心,“你们施加给我的,我会加倍奉还。”
此刻,恐惧已从他心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仇恨与复仇的执念。这份仇恨将成为他在这异国他乡坚持下去的动力,支撑着他度过以后艰难的日子。
从今往后,他将隐姓埋名,彻底告别过去,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兄弟,你们沿着这条山路一直走,翻过这座山就可以了。那边都是华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几位兄弟把钱结一下吧。”
精瘦黝黑的蛇头停住脚步朝三人说道。
谭会文点了点头,眼中寒光一闪,手摸向腰部...
“嘭...”
“嘭...”
“嘭...”
三声枪响后,谭会文独自往山路走去,身后留下三具尸体。
风,更加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