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兵抵达银田镇时,已近十点,菜市场熙熙攘攘,喧闹异常。肖兵与同事王猛在肉类区穿梭,逐一询问,绕了一大圈,却毫无所获。两人面露沮丧,估摸这一趟又要空手而归了。
正走着,他们又瞧见一个肉摊,位于菜市场最深处,位置并不显眼,老板正躺在椅子里酣睡。
两人瞧了一眼,寻思这肉摊如此偏僻,想必生意不怎么好。其他肉摊的老板正忙得热火朝天,唯独这位却在此呼呼大睡。
这么一想,他们便犹豫起来,琢磨着是否要去问问。这一路问来,个个都是是摇头摆手称没见过,从最初的信心满满到如今的灰心丧气,两小伙都打算放弃了。
“猛子,还是去问问吧,要是再问不到,就只能回去另外想办法了。”
肖兵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老板,醒醒,睡着了吗?”
王猛高声喊道。
没有任何回应。
王猛朝着肖兵低声嘟囔道:“这老板可真是个神人啊,菜市场这样吵,他还睡得这么死,该不会是个聋子吧……”
“你才是聋子呢,你全家都是聋子!”
一个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光听这声音,便知此人定是个健壮的汉子。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肉老板闭着眼睛,骂骂咧咧。
“老板,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猛赶忙开口赔罪。
“睡着了你就能骂人啊?年轻后生一点礼数都没有……”
肉老板瞪着眼睛,满脸横肉不住颤动。
王猛还想反驳,被肖兵拦住,他掏出证件,亮了一下:“公安查案,有事问你!”
肉老板瞬间闭口,脸上瞬间挤出笑容:“哎呀,原来是公安同志啊,早说呀,二位警官是来买肉的吗?不过我的肉已经卖光啦!明天再来吧,我一定给二位留些好货。”
肖兵心生疑惑,这肉摊位置如此偏僻,怎会如此早就卖完了,他将信将疑地说道:“别人还在忙的热火朝天,你这就卖完了?”
“二位警官看来对银田不太了解啊,这银田墟上卖肉的,要说生意好,我朱老财自认第三,就没人敢称第一第二。”
见两个年轻公安一脸狐疑,朱老财挑了挑眉,又接着说道:“我家从爷爷那辈就开始卖肉,到我这都传了三代了。别的我不敢吹嘘,我卖了三十年的肉,最看重的就是信誉,童叟无欺,三十年里从未缺斤少两。而且,我爷爷还传下来一个独门绝招……”
说到此处,朱老财故意停顿下来,卖起了关子。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王猛催促道。
朱老财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们看看,我这儿有秤吗?没有吧!”
两人环顾四周,果真未见秤的踪影,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没秤你怎么卖肉啊?”肖兵仍是将信将疑。
朱老财见时机已到,脸上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道。
“嘿嘿,重点就在这,我用手估重,用手作秤,要多少斤,我一摸便知,一刀下去,分毫不差。”
朱老财举手晃了晃
怪不得这朱老财的生意如此红火,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他以手作秤的绝技。这么多年来,他的生意始终长盛不衰,异常兴隆。
又闲聊了几句,肖兵这才切入正题。
“请问几天前,这个人有没有人来买过排骨?您可有印象?”肖兵取出陶方雨的照片。
朱老财眯起双眼,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满脸不屑地笑道:“这不是陶胖子嘛?啧啧,这小气鬼,每次来买肉都得跟我磨蹭半天,非要我搭点猪下水才肯掏钱,精的死,霉碎的很,越有钱的人就越抠!”看的出来,朱老财对陶方雨的印象极差。
肖兵闻听此言,心中一喜,赶忙追问道:“那他最近一次来,是啥时候?有没有买排骨?”
朱老财翻了个白眼,努力回想起来:“前几天吧,赶墟那天。他说晚上家里有客人,要买肉和排骨。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这家伙平常抠门得要命,怎么突然变得大方了。没错,他要的就是排骨,我给他挑了几根最好的,他还嘟囔着说要做糖醋排骨。哼,这个霉碎鬼。”
肖兵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心中积压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拍了拍王猛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肖兵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记录下这关键的信息。抬头望向朱老财,很是感激:“朱老财,你真是立了大功啊...”
肖兵和王猛回到局里,将情况详细地向刘晓林做了汇报。
“太好了!”
刘晓林忍不住拍案而起,声音中充满了振奋,“这些线索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肖兵,你立刻和张建去东口村找陶方雨,争取实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