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发动机轰鸣声由远而近,接着一辆绿色吉普闯进乡政府大院,扬起一阵尘土。
车子停下,潘智兵身着制服从车内跃出,紧随其后的王云山脸上满是焦急,小手握成了拳头。
不远处,王国卿被两个联防队员架着,整个人耷拉着,毫无生机。
昨晚王国卿被贺喜古带走之后,王云山与妈妈心急如焚,在外婆家暂住一宿后,天刚放亮,王云山便与妈妈赶最早的一趟班车进城。
抵达来阳后,王云山和妈妈在市委找到彭飞虎,并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彭飞虎听闻亦是震惊不已,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随后,彭飞虎通知潘智兵去集仙乡,王云山也跟了过来。
见王国卿的脸色苍白,衣衫凌乱。潘智兵厉声喝道:“我是南征乡派出所的潘智兵,你们对王乡长做了什么?”
“爸爸……”
王云山大喊一声,眼泪如泉涌,朝王国卿扑了过去。
两个队员被潘智兵的大喊吓得一愣,小梁忙开口说道:“我们是送长哥去吃东西,带他去食堂,正打算送他过去呢。”
“长哥?什么乱七八糟的!”
潘智兵心头一愣,忙疾步上前,跨至王国卿身旁,目光在王国卿苍白虚弱的脸上扫过:“王乡长,你没事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国卿勉强挤出一丝笑,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微微张了张嘴。
潘智兵见状,心中更是焦急,扭头朝两个队员说道:“你们两个,把王乡长扶到我车上去,必须马上送卫生院。”
小梁闻言,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似乎很是为难。他身旁的小伍也看着他,不知所措。
于是,小梁硬着头皮开口:“潘警官,你别为难我们,没有所长同意,乡长哥不能离开,要不你和我们所长说一下?”
潘智兵脸色一沉:“你他妈的别逼我发火,王乡长现在的情况你们看不见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谁能负责?”说着,不由分说背起王国卿就走。
“我爸爸是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限制他的自由?”
王云山撅着小嘴,气咻咻的说道。
两个队员没有理会这个小孩子,追上前去,拦住了潘智兵。
“潘警官,你别让我们为难,去跟我们所长说一下,他同意你就可以带人走。”
小梁很是为难的说道。
“对呀对呀……”
一直没有吭声的小伍在一旁帮腔。
潘智兵忍着怒火没有理会,撞开两人,继续背着王国卿往车子走去。
王云山赶紧跑去打开车门,帮着潘智兵把王国卿放进后座。
安置好王国卿,两个队员又围了上来。
小梁拽住了潘志斌的衣袖恳求道。
“潘警官,你先别开车,你去跟我们所长说一下,没有他同意是不能走的。”
“对呀对……”
一旁的小伍话还没说完,潘智兵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对你奶奶个嘴!”
潘智兵狠狠骂道。
小伍顺势倒在地上,大喊起来。
“公安打人了,快来看啊,公安打人了……”
小伍的大嗓门还是蛮有用,一时间,派出所的人都从屋里探出头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几个年轻气盛的公安和联防队员,一见自己人被打,当时就火了,撸着袖子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
贺喜古本来趴在办公室睡觉,被小伍的大嗓门吵醒,又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一肚子火气,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骂道:“嚎丧啊,他妈的谁在嚎丧!”
“所长,是我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公安打人了啊……”
小伍见到所长出来,像是见到了救星,抱着潘智兵的腿就朝着贺喜古嚎了起来。
贺喜古远远看到一个穿制服的男子被小伍抱着大腿,与边上几个公安和队员正在推搡,有些眼熟啊,忙走了过去。
“住手,小周,你们个在干嘛!让群众看到了成何体统!公安打公安吗?简直伤风败俗...”
忽然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忙收住嘴,转向潘智兵打招呼道。
“哎呀,这不是潘所长吗,真是稀客啊,那阵风把你吹来。”
走到近前,贺喜古马上认出,这是南征乡的潘智兵,两人虽然关系一般,但在市局开会时也一起吃过饭,人家来了也不能失了礼。
潘智兵与贺喜古握了握手,冷着说道。
“贺所长啊,你们的同志都很热情啊,一堆人围着我欢迎,再晚一点出来就要亲密接触了!”
贺喜古这才想起,瞪着眼朝小伍骂道:“滚一边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小伍挨了骂,怯生生的松了手,站到一边。
又冲其他人员骂道:”都在这做什么,闲的没事啊,要不要去跑几圈?”
几个人愣头青忙散了。
“潘所长,年轻人不懂事,你别介意,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喜古赔着笑脸说道。
“这两个叔叔不准潘叔叔带我爸爸去卫生院,我爸爸身体这么虚,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吗?
王云山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被一个小孩子这么斥责,贺喜古脸上有些挂不住,瞟了小孩一眼问道:“你爸爸是谁啊?”
“他爸爸是王乡长…”
潘智兵回答完,紧接着又问道:“贺所长,王乡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对他动用刑了?”
作为公安人员,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王国卿遭受过电刑。
面对质问,贺喜古有些慌张,忙摆手否认道:“不不不,绝不可能!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绝不可能这样。呃……也许是两位负责审讯的同志下手稍微重了点儿,但肯定也是事出有因嘛……”
“私自扣押国家干部,而且又对干部用私刑,贺所长,你胆子不小啊!”
潘智兵冷冷说道。
“什么?国家干部?他是国家干部?”
贺喜古大吃一惊,不敢置信。
“你不是知道他是乡长吗?他是南征乡党委副书记,政府乡长王国卿!”
“什么!”
贺喜古尖叫起来。
“他真的是乡长?我还以为他叫乡长…”
贺喜古腿一软,瘫坐在地。
“潘所长,你要帮帮我啊,我真不知道他是乡长啊...我真不知道他是真乡长啊...”
说着一把抱住了潘智兵的大腿...
“快,快送王乡长去卫生院...”
贺喜古又气急败坏的朝两个队员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