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卿走进办公室,目光落在地上的信封上,迟疑片刻,他弯腰捡起信封。
照片中,他与苏婉在夜色下四目相对。
王国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呀,你这样搞我,够歹毒啊。”
这时,张新飞神色慌张地冲办公室,他递过照片,喘着气道:“王……王乡长,这张照片,班子成员几乎都收到了,现在整个大院都在议论这件事,这样影响很不好啊!”
王国卿坐在办公桌前,眼底盛满怒气,接过照片,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冽。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李顺平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站定,目光在王国卿和张新飞之间游移,声音都有些飘:“王……王乡长,出大事了!大院里……都传遍了,现在怎么办?”
说话间,递过一张照片,同时也看到了桌上摆放的两张相同的照片。
李顺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如果王国卿这次倒了,他那还悬而未决的副乡长任命,恐怕也会跟着泡汤。
王国卿扫了一眼张新飞和李顺平,两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张新飞的肩膀,又示意李顺平坐下。
“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做大事的人,养气功夫必须要好,天塌下来不还有我顶着吗。”
王国卿的声音从容,不容置疑。他指着桌上的照片,缓缓说道:“这不过是一些人的小伎俩,想给我找麻烦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那些鬼敲门。”
李顺平听了很是认同:“王乡长,我觉得……这照片肯定是内部的人干的。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办公桌位置,并如此精确地投放照片?”
张新飞也点头认可,沉声说道:“王乡长,要不让警方来查吧,否则这谣言会越传越广,对您的声誉和乡政府的形象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来阳市委,钟意林坐在龚得远的办公桌前,递过照片,很是玩味的笑着:“龚书记,这照片拍的不错啊。”
龚得远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男女,照片中两人目光交汇,仿佛诉说着无尽的缠绵。
这妹几长的好呢,看着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放下照片,龚得远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自杨向鸣被拿下,对于他的权威是一次狠狠的打击。就像一根刺,扎的他隐隐作痛。
这一次,终于逮着机会了,能不能借此将这个年轻人打落尘埃,挽回一局呢
“老钟,照片里你能看出什么?”龚得远瞄了一眼照片上的男女,轻声笑道。
钟意林讳莫如深地一笑:“龚书记,照片能看出什么取决于看的人。想让照片表现什么,它就能表现什么。如果不想让它表现出来,那就什么都没有。毕竟只是一张照片,又不是抓现行。
龚得远轻轻点头,想起刚才的电话,开口说道:“老钟啊,刚学晨打了电话来。说这张照片已经在乡政府流传了,这样影响很不好嘛,市委市政府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保护我们的年轻干部啊,不能只凭几张照片,就说人家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是的,龚书记,肯定不能这样去说,胡我们另一方面看待问题。这些照片被大范围流传,是有些人别有用心,是对我们年轻干部污蔑中伤,从保护年轻干部的方面出发,纪检机关要把事情调查清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给当事人一个交代。”钟意林义愤填膺,恍若包公再世。
龚得远看着慷慨陈词的钟意林,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又轻轻点头说道:“钟书记,你这种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我很满意,调查之前与洪阳同志沟通一下。”
“这个我知道。”钟意林咧嘴一笑,又继续开口道:“龚书记,最近听过一个段子,不查,个个人模狗样;一查,全都男盗女娼。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是不无道理啊。”
龚得远听了钟意林的话,眼眸闪过一丝阴沉,缓缓开口:“那就看你怎么查了,钟书记。这照片的真相背后是什么,我也很期待呀,真金不怕火炼,就看他是真金还是朽木了。”
中午放学,王云山牵着王乐走进大院,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扑面而来。
一些认识的人,以往看到他们兄妹,都会热情打招呼。今天却不一样,遇到的人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避开他们的视线。
还有些人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到他们兄妹过来,露出异样的表情,忙起身离开。
带着满腹疑惑,王云山推开屋门。原本此刻应该弥漫着饭菜香味的家,此刻却异常沉寂。
妈妈坐在餐桌旁,椅子背对着门,她低垂着头,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哭泣。爸爸则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
显然,两人刚吵过架。
见两个孩子回来,唐笑芬抬起头,眼眶泛红,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妈妈去给你们打饭。”转身拿起饭盒,牵着王乐出了门,往食堂而去。
王国卿放下手中的烟,站起身,双眼无神:“山古,你回来了。”又冲乐乐喊着:“乐乐,你别去了,这么大太阳。”
没有回应,王国卿只好又坐下。
王云山放下书包,走到沙发旁,看着父亲那憔悴的脸庞,低声问道:“爸爸,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国卿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下头,缓缓开口道把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爸,这不是很明显吗,龙学晨指使徐东奇搞得鬼。”
王云山听完,想都没想,直接说道。结合他那天听到的,用屁股都能想到是谁干的。
王国卿点头认同,沉声道:“山古,你说得没错,这背后很可能是龙学晨在搞鬼。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王云山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脑海中梳理着着父亲的话语。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开口问道:“爸爸,你说第二次陈二麻子没有去?”
王国卿点点头,回忆起那天的情况:“是的,那天我八点到的,苏老师已经在那里等了。陈细德始终没有出现。我和苏老师十点离开,他也没有出现。”
“爸,我觉得要从陈细德这找突破口。”王云山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语气沉稳,不像个七岁的孩子,“查清他那天没有来的原因,也许就能找到问题的关键。”
王国卿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有一种超乎年龄的睿智和冷静。
“山古……”王国卿伸出手,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沙发的扶手,“我们应该从陈细德那里找突破口。不过我自己现在去问有点不好,找谁去呢。”
“要是小叔过几天再走就好了。”
王云山心里嘀咕。昨天,在完成东源煤矿的重启工作后。王国成赶往长山,乘机飞往深城。
“爸,我想到一个人,你带我去办公室打电话。”王云山脑子转了半天,想到了一个人。
“唉,我这小蛮腰啊!”
王霸一身肥膘躺在床上,准备午睡一会。感觉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轻叹一口气。
这几天帮助王国成重启东源煤矿,忙得不可开交,各种琐碎事务,协调各方关系,让他身心俱疲。
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帮忙,毕竟这对王国成来说是件大事。
作为好哥们,自然要全力以赴。
“叮叮叮”床头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喂,谁啊,什么事啊?”王霸的声音慵懒沙哑。
电话那头,王云山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王霸叔叔,我是王云山,你有空吗?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王霸一听,小眼睛顿时精神了几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你说吧,山山。”
“你有时间吗?需要你来趟南征乡,我们见面说。”
王霸顿觉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