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脸就一张，不能省着点丢吗
这几日来，唐笑芬领着王乐回到车河老家去了，王云山也进城去了，结束这一天忙碌的工作，王国卿走出大院。一个人也不想吃食堂，便来到墟上的一家饮食店，解决晚餐。
这家小店面积不大，但生意却十分红火。王国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点了一碗米粉和一碟小菜。
不一会儿，米粉端上来，王国卿拿起筷子搅拌，然后大口吃起来。米粉的口感爽滑细腻，配上鲜美的汤汁和香辣的调料，味道好极了。
“老板，来碗米粉，加个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走进店内，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姑娘走进店里，看到端着大碗大口吃粉的王国卿，两人的目光正好碰上，王国卿忙低头闪躲，继续吃粉。姑娘美眸含羞，很是惊喜，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王乡长。
她走到王乡长旁边的空位坐下，偷偷地看着他。王国卿似乎并未察觉，仍然埋头吃着米粉。
姑娘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和他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向活泼开朗的她此刻却呆若木鸡，挣扎着如何开口。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时而看看王国卿，时而又瞥向别处，仿佛在寻找勇气。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咳了一声，准备开口。但就在这时，王国卿却突然抬头，目光与她撞了个正着。两人都愣了一下，姑娘的脸颊染上了红晕，而王国卿则点点头，微微一笑:“你好！”
姑娘有些手足无措，她张了张嘴，想要回应，但声音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没能发出声来。她微微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你……你好，王乡长……”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王国卿放下筷子，目光中满是疑惑。打量着这位漂亮姑娘，试图在记忆中搜寻她的影子。
“我……我是南征完小的老师，苏婉，今天上午在礼堂……见过你。”姑娘终于鼓起勇气，声音有些颤抖。她抬头看向王国卿，那双明亮的眼眸缱绻，顾盼生辉。
王国卿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你好你好，小苏老师，很高兴认识你。今天人太多了，恕我不能一一认识，你一个人在这里吃米粉吗？”
苏婉轻轻点了点头，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微微侧头，避开王国卿那温和的目光，怕被看透内心的慌乱。
王国卿看出小姑娘的紧张，接着开口:“小苏老师，大家回学校后，情绪怎么样
苏婉听到王国卿这么问，轻轻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老师们回去后都很激动，王乡长的讲话很鼓舞人心。大家都觉得，在您的带领下，我们南征乡会有更好的未来。”
王国卿听罢，轻轻笑了笑，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小苏老师，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苏婉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脸上笑着，轻轻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声音轻柔地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是雁阳人，去年从湖师大毕业来南征完小的。”
听到苏婉的回答，王国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仔细打量着年轻的女教师，心中涌起一股敬意。
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姑娘，来自名校，却有着一颗愿意扎根乡村，为教育事业奉献青春的坚定之心。
他目光中满是赞赏：“很简单，你说的是普通话，我就肯定你不是本地人。雁阳到南征，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选择来这里教书，真是让人敬佩。”
苏婉被王国卿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轻声说：“因为我大四的时候，来到这里实习，也喜欢上了这里。毕业后，我就申请来南征，许多人不理解。只愿为出海月，不作归山云，也或许是和这里有缘吧。”说完，她头一歪，咧嘴一笑。
“小苏老师，你的决心和勇气让我深感敬佩。”王国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说‘得得愿为出海月，不作归山云’，这正是我们南征乡所需要的精神。我会尽我所能，解决你们工资拖欠问题。”
苏婉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似乎被王国卿的话触动。
“王乡长，谢谢您。”她看向王国卿，眼眸满是感激和信任。
“米粉来了……”老板一声吆喝，端着一碗米粉，走了过来。
将米粉轻轻放在苏婉面前，微笑着说：“小姑娘，你的米粉好了。”
米粉上覆盖着几片薄薄的牛肉和翠绿的葱花，汤汁浓郁，看起来十分诱人。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们的信任，今天这顿饭，我请你吧。”见老板走了，王国卿开口说道，声音不容置疑。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婉柳叶眉一挑，粉唇轻抿，灿然一笑，低头夹起米粉往嘴里送。
王国卿站起身，摸了摸口袋，登时傻了眼，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无疑，钱包忘带了。
爱面子是所有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位温婉可人的姑娘面前，刚还言辞凿凿的说要请别人吃饭，瞬有些慌乱失措。
低头看了一下苏婉，见她用筷子轻轻挑起米粉，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动作细致而缓慢，很是优雅。
见王国卿半天没反应，她抬起头，发现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碗，抿嘴一笑：“王乡长，是不是没吃饱，要不……我喊老板再做一碗？”
尴尬至极的王乡长，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时，一句粗犷刺耳的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两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进饮食店，他们的脸上带着潮红，步履蹒跚，好似随时都会摔倒。
“陈二麻子，混的可以啊，夜宵都搞起来了，有钱吃夜宵，没钱还我！”一个光着膀子的醉汉大声嚷嚷着，手上挥舞着空酒瓶，声音在饮食店内回荡，顾客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另一个醉汉，也帮腔道:“就是，敢不还钱，打断他的狗腿！……”
被称为陈二麻子的，瞬间怒气冲天，可很快又收起了怒火，低眉顺眼的看着光膀子的醉汉，一脸尴尬和无奈。
这光膀醉汉，王国卿认识，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徐东奇，也是贺书记的小舅子。
徐东奇二十五六岁，满是痘坑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愈发狰狞。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却凶狠异常。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
这徐东奇前几年一直广南打工，去年才回来，进了派出所做联防队员，嚣张跋扈，如果不是碍于贺书记，估计早就被开了。
“老子找你几天了，你小子居然躲到这里潇洒，说，什么时候给钱。”
徐东奇唾沫四溅地叫嚣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那张脸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让人不寒而栗。
陈二麻子坐在桌子旁，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怒。桌子的米粉也只吃了一半，他瞥了一眼徐东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恳求。
“徐哥，你听我解释，我……我实在是没钱还你了。”陈二麻子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那天在赌场，我……我都输给你了，连借你的钱也输光了，而且……你的利息又这么高，我……我真的还不起啊。”
徐东奇听后，脸色一沉，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他一把揪住陈二麻子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你说什么？没钱？没钱你还还出来下馆子？你当老子是蠢子吗？今天你不把钱拿出来，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随着徐东奇的咆哮，店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另一个醉汉见状，猛地把手中的空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他踉跄着上前，与徐东奇一同将陈二麻子团团围住。
陈二麻子吓的脸色苍白，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抓着桌角，试图寻找一丝支撑。店内顾客纷纷起身，退到一旁，生怕波及到自己。
徐东奇的脸扭曲得更加狰狞，他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一拳砸在陈二麻子的肩膀上。陈二麻子痛得惨叫一声，身体摇晃着几乎要倒下。另一个醉汉见状，更是嚣张地大笑起来，他捡起地上的碎酒瓶，威胁道：“再不还钱，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着，他高高举起碎酒瓶，作势要向陈二麻子砸去。
就在那碎酒瓶即将落下之际，王国卿心头一紧，想要开口阻止，苏婉却比他更快地站了起来，清脆的嗓音在店内回荡：“住手！”
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眼眸清澈明亮，布满正义。苏婉紧盯着徐东奇和醉汉，语气坚定地说：“你们怎么能打人呢，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店内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随即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徐东奇被惊得一愣，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粉面桃腮，身姿曼妙的女子，站在桌旁，杏眼圆瞪直视着他。
他心头一颤，这妹崽真抖塞啊，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淫笑。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下一口唾沫，眼神在苏婉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那窈窕的身姿、肤若凝脂，尽显诱惑。徐东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妹崽，长得不错啊，还报警，那还不是让老子自己来。好，哥哥不打人，陪哥哥喝几杯酒吧。”徐东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他向前迈出一步，身上的酒气扑鼻而来，令人感到一阵不适。他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淫秽，好似要将苏婉整个人吞噬进去。
苏婉见状，心中怒气更甚。她紧蹙眉头，美目一沉，写满厌恶和愤怒。她双手紧握成拳，想要发泄出内心的愤怒。
“无耻，恶心，不要脸！”苏婉怒喝一声，声音清脆而有力，怒视着徐东奇。
听到这一声怒喝，徐东奇仿佛被电击般，全身酥麻，大笑起来。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步逼近苏婉，仿佛在戏弄着一只无助的羔羊。歪着头，斜眼打量着苏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哟，妹崽啊，哥哥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
说完，又转向身旁的醉汉:“小赵，有人说老子不要脸，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小赵一听，立刻兴奋地搓了搓手，嬉皮笑脸地回应道：“徐哥，你说得对！敢对咱们徐哥不敬，那就是跟咱们乡里过不去！来我帮您把这小妞带走，咱们去所里好好审审她！”
说罢，从腰间掏出手铐，向苏婉的肩膀抓去。苏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脸就一张，不能省着点丢吗？看不清自己什么样子，没有镜子总有尿吧？”冷不丁的一句话冒出来，围观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徐东奇和小赵同时转身看了过来。
“徐哥，有人皮痒了，想英雄救美呢”。小赵醉眼朦胧地看过去，见不远处杵着一人，很是鄙夷地说着。
徐东奇也是醉眼惺忪，瞄了一眼也没细看，冷笑一声:“小赵，有人想狗拿耗子英雄救美，那就成全他。一起带去。”
那小赵得了圣旨一般，骂骂咧咧地朝着王国卿扑了过来。
“放肆，徐东奇，你闹够没！”王国卿怒声呵斥。
徐东奇被这一喝惊得酒醒了一半，他紧走几步上前。才发现是王国卿，大吃一惊，吓得神色骤变，堆起笑脸：“王……王乡长，没看清是您，您怎么在这……。”
王国卿脸色一沉，瞪了徐东奇一眼，声音更加严厉：“我不在这，怎么能见到这么好看的戏？你徐哥好威风啊！”
小赵听到“王乡长”三字，顿时如五雷轰顶，原本的嚣张跋扈，瞬间换成了惊慌失措。手中的手铐“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忙后退几步，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王乡长……”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徐东奇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对着王国卿连连鞠躬，小声解释道：“王乡长，我……我喝多了，不知道是您在这，我……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