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眯了眯眼睛,冷声说道,“卢小佳?你来干什么?”
卢小佳笑嘻嘻的打量若罂,“原来凌小姐,我说我怎么多次请你听戏,你理都不理我,我还一直想着我差哪儿了,如今我是明白了,输给吴公子,我认了!”
卢小佳又看向进忠,“吴公子,这位凌小姐可是咱们上海滩的高岭之花,咱们兄弟没一个能让凌小姐屈尊降贵,还得是吴公子,人中龙凤,果然让凌小姐一见倾心啊!”
进忠嗤笑一声,朝着若罂伸出手,扶着她慢慢走了下去。
瞧着进忠小心翼翼,若罂却理所当然的模样,卢小佳无论如何也不敢说进忠是一时兴起的玩一玩。
就算是他也不能随便说,说出来就相当于打了吴公子的脸,可若吴公子当真对这位凌小姐上了心,他要随便乱说话可就把人得罪很了。
因此卢小佳立刻收了调笑,“凌小姐,咱们吴公子来上海可是好几天了。这段日子,几乎天天赴宴,可咱们从来没见过吴公子给过哪家的小姐一张好脸色。
他刚来上海那日,晚宴上曹锟三姨太的妹妹往吴公子身上贴,吴公子可是一枪就打断了她的腿。
知道吴公子在上海的名号吗?玉面阎王!
可现在他对你这么殷勤,这显然是不一般呀。看来,咱们是要叫嫂子了。”
进忠一挑眉,看着几人笑道,“叫啊,还等什么?”
卢小佳一愣,还真叫啊,可瞧着进忠的脸色并不是开玩笑,他索性哈哈一笑。看着若罂,叫了声嫂子。
进忠这才笑着指向几人说道。“卢小佳,浙江省督军卢大帅的公子;陈元胜,陕西陈家的公子;赵曦文、赵曦武,双胞胎兄弟,湖南赵家的公子;王绥远,湖北王家的公子;刘明礼,四川刘家的公子。”
若罂朝着几人一一点头,见卢小佳还要说话,进忠轻咳了一声,“有点儿眼色,别当电灯泡。”
卢小佳一听这话,连忙说道。“行行行,都听你的,原本我们也是听说了,吴公子难得对哪家的小姐亲近,这才紧赶慢赶的过来瞧瞧。
如今也瞧完了,咱们自然不会没有眼色,不过今儿晚上美琪大戏院,我做东,吴公子可必须赏脸不能不来。”
进忠倒是没拒绝,可也没答应。他转头看向若,小声问道。“你有空吗?想不想去?”
若罂撇撇嘴,瞧着进忠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姑父是做什么的?我不说自小在舞厅里长大也差不许多了,那地方有什么稀奇,闹哄哄的。”
进忠闻言却饶有兴趣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若若更要陪我一起去了,我初来上海,对这些歌舞厅都不熟。我怕再闹出那日打折人腿的笑话,可就不好看了。
再说,我听说美琪大戏院好像有你姑父的股份吧,要是闹起来,倒伤了自家人的颜面。”
进忠说完,又勾着若罂的手揉捏着她的指尖。感觉到进忠手上的动作,若罂这才笑着点点头,“好吧,看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就答应陪你去。”
她伸手摸了摸进忠的脸。“听卢少帅说,吴公子也来上海几日了,想必知道我姑姑可是出了名的妒妇,不许我姑父纳小的,我也一样啊。你要是有了那左拥右抱的心,可就别来招惹我。”
进忠闻言,立刻说道。“女人嘛,一个就够了。我像我老子,这辈子就喜欢自家媳妇儿。”
听了这话,卢小佳和身后的几个少爷全都抖了抖,觉得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他们看着互相对视的两人,只感叹道,一个是真敢说,一个是真敢信。军阀加的公子玩儿传情,没开玩笑吧?
进忠可没有心思搭理这些人,他拉着若罂的手径直下了山。“我们去城里逛逛,听清了吗?是我们俩,你们不要跟着。看着就烦!”
进忠送若罂回了房,叫她去洗澡换衣服。他则坐在一楼大厅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等着若罂下楼。
卢小佳等人很快就追了进来,瞧着进忠没走,他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哥,你真看上她了?别说她只是洪寿亭媳妇儿的侄女儿,就算她是洪寿婷的亲生女儿,也配不上你啊,那洪寿亭最多就是个地痞流氓。”
进忠瞥了卢小佳一眼,他知道卢小佳这是在关心他。因此也不在意他在言语间对若罂冒犯,只是可再一,不可再二再三。
因此他看着卢小佳,正色说道,“小佳。以我的身份,谁配得上我?我还真就告诉你。如今全民国,我还就瞧上凌若罂了。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所以你最好尊重她,别一口一个地痞流氓的侄女儿,我不爱听。”
卢小佳一听就急了,“不是哥,你玩儿真的呀?我的天呀,你爹能同意吗?”
进忠放下报纸,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奉系军阀跟你们不一样。我爹是马匪出身,跟地痞流氓家正相配。”
说着话的功夫,若罂从楼上走了下来。瞧着重新换上一身旗袍的凌小姐。卢小佳眨了眨眼睛看向进忠,“行吧,这样的美人也不怪你一见倾心,英雄难过美人关。
嫂子,那我们先走了,可不打扰你们下午约会,晚上美琪大学院,六点,别迟到。”
进忠站起身迎着若罂走了过去。他握住若罂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走吧,咱们回城里,带你去吃西餐。”
民国的西餐也就那样儿,现代的西餐可是经过了多次改良,是迎合华夏人口味的西餐,而民国的西餐那就是真的西餐。
若罂嚼着牛排,面无表情,是真难吃啊。肉硬不说,还带着一股子腥味儿,纤维粗得很。她要是天天吃牛排,用不了一个月脸上都能练出肌肉。
进忠插了一小块儿送进嘴里嚼了两口,随即他便垫着帕子将那肉吐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咱们换一家吧,这西餐是真难吃。我看街口有一家挂了四个幌子的饭馆儿,咱们去尝尝。”
若罂眼睛一亮,立刻放下刀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