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骏赞赏的看了叶平安一眼,说道,“如此,还算是你有了一个正常人的脑子。
实话告诉你,叶平安,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在我眼中,就如同三岁稚儿。
无论是海宜平也好,还是康平王也好,他们折在你们手里。或是即将折在你们手里,完全是因为他们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了。
若是跳出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你们的手段十分低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漏洞百出。”
叶平安紧紧皱着眉,她看着厉骏有点迷茫。她怎么就漏洞百出了?
厉骏嗤笑一声,淡淡说道,“你不用纠结这个。你只需要知道。你自以为十分完美的局,只是困住了局中人而已。说说你找我,想让我帮什么忙吧?”
叶平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要让康平王一败涂地。”
“呵呵!”厉骏轻笑出声,摆了摆手,“就算没有你,康平王也要一败涂地了。
你可知他贩卖私盐之事,皇上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已经递话给了康平王,如果他就此收手,会封他一个太子少保,让他安度晚年。
太子之位他是别想了,从今以后,他就要夹着尾巴做人,包括他的女儿伍显儿。”
叶平安眯了眯眼睛,“他不会就此收手,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身居高位久了,怎能甘愿一朝落马被碾作尘泥?”
厉骏嗤笑一声,“叶平安,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年多我没对你出手?你就觉得我御史台没什么本事?
你们这些人呀,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用做,一个字“等”。”
叶平安疑惑,“我们等什么?”
厉骏微微一笑,“等他谋反。呵呵呵,是不是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你们做了这么多,可康平王根本没有伤筋动骨的,就算没有你们他也会谋反。有趣吗?”
叶平安放下筷子,低头沉默不语。她确实有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做的都是无用功。
她身边的人都死了,费了那么多事。不过也就杀了一个李宗旭。
海宜平的死,是因为圣上要清算他那一脉所有人,所以顺势拿了他。
他自不自裁,对圣上来说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举荐所有的官员皆被他牵连,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如今康平王也是,他们折腾了那么久,设了那么大一个局,可皇上早就知道他贩卖私盐之事。
叶平安抬眸看向厉骏,又看了看若罂。“可为什么会这样呢?按照康平王所行之事,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一个太子少保就将他打发了吗?
而康平王做了那么多恶事,太子少保、安度晚年,他尤不满足,居然还要造反。”
若罂抬眸看了叶平安一眼,这个榆木脑袋,不点她一下她这辈子也想不明白。
她敲了敲桌子,见叶平安朝自己看过来,若罂才笑着说道。“你想不明白,皆因你站的位置太低了。
元少城都知道,想要做大事,需要身居高位,位置高了,权力就大了,有了权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可你呢?一个掌心使的虚职官身都让你弄丢了,你一个普通老百姓,你能看明白什么?你看到的无非就是民生油盐酱醋茶那点儿事儿。
可身居高位主要看的是什么?看的是全天下。她要掌握的是平衡,一边高了,便要抬一抬另一边,这边低了,便要压一压那一边,总要有一个平衡。
你所想象的世界太过美好了。那是世外桃源吧,可世外桃源里是没有身居高位者的,但凡有身居高位者,那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有争斗就有不公。
你想寻求你的公平,可你想没想过,在你寻求公平的过程里,又造成了多少不公啊?
叶平安,皇上让你离开盛都是对的,康平王事了,你离开这儿吧,这儿不适合你。”
看着叶平安终于走了,厉骏转身就抱住了若罂的腰,“她可真烦人,下回别让他进家门儿。就因为他,我们御史台多了多少差事。”
若罂笑着捏了捏厉骏的脸,“好啦,别抱怨了,咱们快吃饭,吃完了饭泡热水澡去。”
一听要泡热水澡,厉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几口把饭吃完,抱着若罂就往后面的浴房走。
这练武的人呀,身体条件是真好。厉骏把若罂按在池子里,便是两次云雨。
厉骏尤不尽兴,等洗好了澡,他把若罂抱回卧室,又是好一番折腾。只叫若罂感叹,幸好她有木系异能,不然她非得死在厉骏床上。
圣上的千秋宴,不出意外的交给了伍显儿来办,只看着圣上嘴角的笑,厉骏就知道圣上玩儿的一手请君入瓮。
如今,就看伍由敬和伍显儿配不配合了。
在厉骏的示意下,叶平安叫人将康平王的私盐账册送到了刑部侍郎赵峰的手中,康平王的私盐铺子自然被刑部接管。
而若罂和厉骏早就隐了身形,坐在了千秋阁的屋顶房梁之上。看着伍显儿和羡广平二人在千秋阁中布下了无数雷火。
“伍显儿胆子可够大的,她自己就在千秋阁里,她在这不下这么多雷火,一旦点燃,她自己也跑不了吧?这是打算失败了之后跟跟满朝文武同归于尽吗?”
厉骏笑着摸了摸若罂的脑袋,“我觉得你猜的不错,她可能就是这么想的,谋反失败了被抓能面对的便是无数的酷刑。到时,那时可真叫生不如死。
所以她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就死在这儿,布下这么多雷火,想必就是为自己。”
轰轰烈烈?若罂嘴角抽了抽,伍显儿是打算把自己变成烟花吗?
她要真被炸上天,到时候想找尸体,是不是还得趴在地上用勺儿去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