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苏已跟司辰赫连衣祁钺,还有无坤,五个人坐在树下,围着桌子喝茶聊天吃点心,顺便看地里的人勤勤恳恳种花。
种花的人当然就是季空了。
季空面无表情得将一粒粒花种撒进地里,埋土浇水,动作熟练又迅速。
起初一群人看他种花,他还在心里骂骂咧咧。但骂了两天发现于事无补,要种的地还是一眼望不到边之后,他就不想浪费精力了。只想快点把地种完,好去找神格。
照现在的时间进度,神魔界马上就要开战,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不过……
他抬眸看了眼树下。
那个黑皮男人不是当初给他加料灵茶的天兵吗,怎么也在这里?
季空皱眉。
这个幻世时不时会出现些奇奇怪怪的发展,让他心里很是没底。
转念一想,当年在天外天的时候,他也没种过花啊!
季空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赶紧种!你想偷懒吗?”无·周扒皮·坤朝他喊。
季空暗骂一声,又加快了速度。
“苏已神侍,你头上的黄色簪子很好看。我想给琉羽也做一个,可是我不会。”
苏已笑笑,将头上的黄色梨花簪摘下来,递给无坤:“若不嫌弃的话,这支就送给琉羽神尊吧。”
无坤惯常冷漠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好好好,多谢苏已神侍。”
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又说道,“你那手链似乎跟这发簪是一套,很是相称。”
苏已就把手链也撸下来递给了他。
无坤不是第一次要,她也不是第一次给,两人都习惯了。
苏已很热情:“我那还有不少新首饰,等琉羽神尊出关了,让她直接去我那挑。”
无坤接手链的动作微顿,轻点了点头。
他反手变出个雕花盒子,将两样东西放进去,然后把盒子小心的收进了怀里。
司辰暗暗啧了声。
又气无坤这个伸手党,把他辛辛苦苦给心上人做的首饰要去了,又拿他没办法。
他要去给琉羽,他能说什么呢。
司辰默默叹了口气。
旁边,祁钺对自己父尊这不为人知的厚脸皮一面也是无话可说。
他转头又将注意力放在赫连衣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人中毒醒来以后,性格似乎变了不少。
祁钺看赫连衣的目光,不知不觉多了些审视。
“桃花儿,祁钺最近老是偷偷看我。”
赫连衣座位与苏已相邻,他斜斜身子凑近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跟她咬耳朵,“我怀疑他暗恋我。”
祁钺:(?_?)
果然是他的错觉,这人贱得一如既往。
苏已呵呵笑,问赫连衣:“你第一次出来就坐这么久,累不累呀?要不要回去躺着休息下?”
赫连衣摇头,毫不避讳得拉她手,黏糊糊道:“跟桃花儿待在一起,怎么都不累的。”
祁钺皱眉:“这么多人在,你能不能正常点。”
赫连衣回嘴:“你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司辰:“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不要吵架。”
一副大气开明讲事理的老大哥模样。
无坤: (;¬_¬)
他站起来,丢下句‘我还有事儿’,就走了。
事儿是没有的,就是周围含‘辰’量太高,他有点喘不动气了。
无坤离开,苏已几人也没有多待,主要还是担心赫连衣的身体。
于是所有人都回了桃花屋。
一进去,就见桌上的传音镜发着微光。
因为绛河不能出门,苏已怕他无聊,就将司辰给她的传音镜留给了他,规定一天只能用两次。
明明上午聊过两次天了,这会儿又打过来,苏已就猜是有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是大事要发生了。
绛河说了魔族集结的消息,并让祁钺去天界炼石。
苏已跟祁钺一刻也没耽搁,立马动身去了神界。赫连衣身体还没好,就留在了天外天。
“被你融合了魂识后,每次单独跟你说话,都觉得自己像个精神分裂。”赫连衣倚靠在榻上,懒洋洋的说道。
中毒之后,他的魂魄严重受损,意识昏沉,是司辰给他填补好的。这事儿对他来说很简单,毕竟他们本来就属一体。
司辰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要是觉得分裂,我可以让你回来。”
赫连衣虎躯一震。
回去?那不是就没有‘赫连衣’了吗?!
他可不想。
但偏偏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因为他不是‘主’。
赫连衣干咳一声,转移话题:“神魔之战结束,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永远跟她在一起了,开心吧?”
至于那个什么狗屁主神,一个神皇而已,不足为惧。而且,他大致猜到是谁了。
司辰没说话,坐到桌边,拿起一块莹绿的玉石开始雕刻。
赫连衣沉默片刻,又说道:“你不会是不舍得这个幻世崩塌,就不打算离开吧?”
在幻世里,司辰就是法则就是天,一旦他离开,幻世也就不存在了。
赫连衣不以为意:“塌了就塌了呗。虽然是为等她而建的,但她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已经不是以前的桃花儿了,神界也不是她的家了。她现在是苏已。”
“我知道。”司辰无语,“我又不傻,怎么会为了个幻世而放弃跟她在一起的机会。但问题是,我走了无坤怎么办?”
赫连衣:“他也一起走呗。”
司辰无奈叹气:“你知道的,他不会走。”
赫连衣沉默得看向飞羽殿,眉头皱了起来。
飞羽殿,琉羽寝室。
无坤坐在桌前,一手拿着块黄宝石,一手拿着刻刀,正在比照着从苏已手里要来的簪子雕刻。
他动作笨拙,手指时不时就会被刻刀戳中流血,但却没有放弃。
“司辰这狗东西,不知从哪学的这些精细活,简直变态。”
“不过琉羽你放心,你夫君我也不差的,做出来的肯定更漂亮。”
“对了,花快种好了。我听了苏已神侍的建议多种了几种,花开后将一片烂漫,到时我带你去赏花……”
无坤一边做一边絮絮叨叨。
他对面不远的拔步床上,重重帷幔后面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影,似是听得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