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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梅带着林以衡到家时难得没看到外孙女的身影,找了一圈才发现外孙女窝在小床上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王秀梅把人抱起来,“糖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安慰还好,有人一问,林以棠心里更委屈了,带着哭腔道:“他们又抢我卖瓶子给你和小衡买的雪糕,还骂我是没爸妈的丧门星……外婆,糖糖好难过。”

林以棠欢欢喜喜拿着雪糕回家,在楼梯道里遇到舅舅家的表哥和表弟,对方不仅抢她雪糕,还骂她。

她打不过他们。

他们是谁王秀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儿子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孙子,总是欺负糖糖和小衡。

可那有什么办法,糖糖父母早逝,她一个老太婆跟着唯一的儿子生活,糖糖和小衡无处可去,名义上是寄养在舅舅家,实际上跟她一同生活,他们每月还要靠着儿子拿的生活费过日子。

王秀梅安慰了外孙女一番,拿出两块钱让林以衡下楼重新买雪糕。

“买贵的,一块钱一块的。”

林以衡买了两个大头雪糕回来,递给姐姐,“姐姐吃,不伤心。”

林以棠把雪糕分给外婆和弟弟。

“我吃过了,原本带回来就是给你们的。”

王秀梅不舍得吃,让来让去象征性地尝了一小口,还是给了林以棠吃。

这件事发生后,林以棠第二天更早一点出去捡瓶子,可今天行情不好,走到昨天遇到怪小孩的花坛旁时才捡了三个空瓶子。

捡起第四个瓶子时,她又看到了昨天那个怪小孩。

小男孩穿着极有质感的白色衬衫,瞳眸清浅如画,脖子处系着漂亮的小领结,黑裤子配小皮鞋,宛如油画中走出来的中世纪小王子。

林以棠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那小孩还是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三个牛奶瓶子,双目无神地坐在花坛边一动不动,看起来乖巧极了。

她走过去,没忍住戳了戳他q弹的白软脸蛋,“喂,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小男孩将瓶子递给她,漆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林以棠不客气地收下,“你还想吃雪糕?”

小男孩不说话,保持着原有姿态。

林以棠今天心情不太好,不太想说话,继续去捡空瓶子。

小男孩跟昨天一样跟着她,同她一样捡瓶子,捡到一个递给她一个。

中途路人瞧见他们,指指点点,“穿的这么好让小孩出来捡垃圾,什么人啊。”

林以棠警惕地把小男孩拉到马路里侧,目不斜视往前走。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一直牵着小男孩的手。

弯腰捡瓶子时,她松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改为拉住她的衣角。

两人就这样一路捡到了废品站,加上两个牛奶瓶,一共捡了十几个瓶子,卖了两块多。

林以棠见到钱又开心了起来,对小男孩道:“这次给你买贵的好吃的雪糕,你在这儿等着,不要动。”

林以棠拿着一个小布丁和一个大头雪糕出来,剩下的钱打算拿回家再买,这样就不会被截胡了。

林以棠拉他到花坛边坐下,将大头雪糕拆开塞他手里,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吃吧,这个比小布丁好吃多了,以后跟着姐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谁知小男孩不吃,直勾勾盯着她手里已经吃了三分之一的小布丁。

灼热的目光把林以棠弄的都不好意思吃了,将雪糕往他面前举了举。

“你喜欢吃这个?”

林以棠没得到回答,小男孩一口咬上她吃过的小布丁,琉璃珠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林以棠有点看呆了,愣了会儿,将小布丁塞他手里,夺走他手里的大头雪糕,红着耳根有些恼道:”还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为了防止他后悔,林以棠背对着他快速解决大头雪糕,同昨天一样,抓到机会就跑,一口气跑回居民楼,将卖瓶子的钱亲手交给弟弟,让他自己去买好吃的。

第三天时,林以棠毫无意外又碰到了小男孩,他今日穿的更精致漂亮,只是面色稍差,蝴蝶领结的蓝色小衬衫,黑色裤子和小皮鞋,像个小手办。

他怀里抱着更多的牛奶瓶,得有三四个,见到她一股脑递给她。

林以棠今日心情好,叽叽喳喳的,“你哪儿来这么多这种瓶子?自己喝的?”

男孩不回答她也问,“你穿这么好家里应该不缺钱,你爸妈不允许你吃雪糕?”

她自问自答,“肯定是这样,不然你也不会在大热天跑出来跟着我,除非脑子不正常。”

“哦,不对,你可能真是脑子不正常,不然怎么可能站在马路中间。”

……

林以棠叽叽喳喳了一路,小男孩乖巧地拉着她的衣角,看到瓶子捡来给她,还帮她拿装瓶子的塑料袋。

林以棠今天卖了三块多,大方地买了两块大头雪糕,去掉包装塞进小男孩手里,认真道:“我感觉这个比小布丁好吃,上面有脆皮,我喜欢吃上面的脆皮,你也尝尝。”

她说着把雪糕往他嘴里塞,刚碰到他的嘴,面前停下一辆豪车,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儒雅男人。

“小朋友,这几天是你陪着我们少爷吧,叔叔感谢你。”

他拿出几张红色钞票递给林以棠,夺走小男孩手里的大头雪糕丢进垃圾桶。

“我们少爷从不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感谢这几日的照顾。”

林以棠看着手里的钞票正发懵,小男孩的哭叫声吸引她抬头。

一个黑衣男子将小男孩强制抱上车,车门关上前她听到小男孩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子离开时,她听到里面的人说:“打一针镇定剂,小少爷病情越来越重了。”

“先生此次回国就是接小少爷去国外医治,今晚的飞机……”

后面的她没听清楚。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林以棠身边归于平静,她呆呆坐在花坛前,一手拿着化掉滴着水的雪糕,另一只手里拿着几张烫手山芋般的百元大钞。

炎炎烈日,周围明明安静的只有车辆疾驰声,她脑中好像有小男孩哭叫的回荡声。

林以棠觉得自己中邪了,安静地站在垃圾桶旁,看着里面已经脏了的大头雪糕。

她觉得这三天仿佛是一场梦,只有手心的钱让她觉得真切。

拿着钞票回家时,还未和王秀梅解释来源,王秀梅先打了她的手心。

王秀梅以为这钱是她偷来的。

林以棠哭着解释清楚来源,王秀梅半信半疑地将她抱进怀里,“真的?”

林以棠哭的更厉害了,“路边有监控,外婆去看,糖糖没有偷东西……”

王秀梅愧疚极了,将人抱在怀里道歉安慰。

林以棠成长过程中王秀梅只打过她两次,这是一次,第二次是林以棠高一升高二暑假时,王秀梅病倒了,医生说命不久矣。

十七岁的林以棠说暂时不去读高二了,要在医院照顾她,态度坚决。

王秀梅躺在病床上呼吸艰难,忍痛给了她一巴掌,呼吸孱弱。

“不准!女孩子必须去上学!”

说完握住她的手,“糖糖乖,外婆没事的,必须要去上学,别让外婆担心你。”

林以棠听她的话,第二天买完早饭回到医院,医生却告诉她外婆病逝了。

林以棠不吃不喝守了王秀梅的尸体两天,一直到葬礼结束都没回过神。

王秀梅葬礼结束第三天就是高二开学的日子,王秀梅的去世和家里的一堆杂事让林以棠觉得整个世界都昏暗了。

可她不能不上学,不上学就难以出人头地,弟弟还需要她照顾。

整个暑假糟糕透顶,林以棠无心打理自己的形象,早饭都来不及吃,背着书包往学校赶,周身散发阴郁气息,厚重的齐刘海和黑框眼镜让分了班的新同学更难以注意到她。

她到的晚,自觉去班级后排坐着。

昨夜舅舅舅妈的争吵让她失眠整夜,一整天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连下午班级里新来了位转校生都没在意,更没注意到人就坐在她斜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