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得知沐酒儿竟然与沈清辞在一起了后,顿时觉得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沈清辞是文臣,心中却自有一番抱负,他父母不在世,无人为他说亲,亲事就此耽搁了下来。
这两人认识七年,皆不过君子之交,除了初次见面那一年,和五年前与北狄人对战时有过交流,从未互相通信过,也没有生出一点情愫。
结果两人合作不过半年,竟然就在一起了。
沐酒儿曾是皇后,为了太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举行第二次婚礼。
沈清辞能包容,丝毫没有文人的俗病,二人一文一武,倒是相配。
赵如锦很看好他们二人,为此还特意寄了一份礼物过去。
楚季宸得知母亲来信,他没有要求赵如锦给他看,但眼神里的渴望却是难以忽略。
赵如锦想了想,楚季宸要去找沐酒儿,迟早也会知道沐酒儿与沈清辞的关系,便将这封信给他看了。
沐酒儿信里也提及了楚季宸,话里话外,让她多照顾着这孩子。
等到边关战事结束,她就派人去接楚季宸。
楚季宸很听话,也很懂礼貌,看完信后,对着赵如锦拱手:“还得叨扰婶婶一些日子了。”
赵如锦看他脸上并未异色,试探着问:“你对你母亲这事……”
“婶婶,您放心,父皇曾经与我说过,他与母亲之间,是他对不起母亲在先。
母亲能够为了父皇的疆土,一辈子都守在边关,如今有一个知心人相伴,我想父皇也会安心。
至于我,我虽然有些不开心,不过母亲每年都会写信给我,她虽不在我身边,却一直关心着我,只要她心里一直纪念着我,我也还能接受。”
赵如锦震惊的看着这孩子。
他虚岁也就五岁,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么多。
她是不是该说一句,真不愧是皇家人?
昭国这些年发展迅速,经济上升的快,楚瑾珩作为一个从小就接受君主教育的皇子,加之早些年的遭遇,手段比起先帝多了几分狠辣,野心也比先帝要蓬勃。
在霍翎与沐酒儿用半年灭了北笙国后,楚瑾珩并没有停下扩张昭国领土的脚步。
而是让二人将周围的小国和部落全部灭了,收纳了他们的地域,逼的无数异族部落小国俯首称臣才罢休。
昭国也在他的治理下迎来了盛世,版图达到最大,其铁血手段让无数异族部落百年难忘。
霍翎二人班师回朝。
赵如锦也一同被召入了京城。
这是福宝第一次来京城,也是第一见到信中的祖父。
宁国公已经老了,满头白发,身子骨也越发的不好,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也许是每日礼佛,身上还带着一股檀香之气。
福宝见到他一点也不害怕,和头牛似的精力极其充沛,围着祖父一个劲的问京城有什么好玩的,直问的他头疼。
但宁国公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子,因为这孩子的性子与霍翎幼时简直一模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太过招女孩子喜欢。
才来京城不久,就让不少疼爱闺女的人家上门说亲了。
赵如锦回京第二日,楠华的请帖就送上了府。
这些年她与楠华一直有通信,直到两年前,楠华来信,说她与崔家长公子和离了。
她以为她还惦念着崔宴礼,毕竟崔宴礼至今都没有成亲。
后来才知长公主得知霍翎母亲战死,悲痛不已,郁结于心,最终撒手人寰,楠华本就伤心欲绝,崔家长公子却不顾她心中悲痛,竟在她母亲孝期间纳妾,孝期刚过便有意抬那女子为贵妾。
楠华与瑾帝的关系不差,直接请了圣旨和离,自此带着儿子住在了长公主府,与崔家再无半分瓜葛。
崔家乃是顶级世族,世族向来不愿与皇家联姻,崔长公子与楠华亲事,在世家眼里还是楠华占了便宜。
如今不过是多抬个贵妾罢了,楠华就请旨和离,闹的满京城人看他们笑话,崔家人咽不下这口气,两人一和离,便让崔家长公子另娶了他人。
楠华这些年过的很好,正如赵如锦所说,她有钱有势,背靠皇帝,儿子听话懂事,亲朋好友对她也多有照顾,她何必在崔家委曲求全?
反倒是她那前夫最先后悔,毕竟他的新婚妻子可不像楠华一样不在意他纳妾。
还想抬贵妾?
一个外室,她连贱妾的位置都不愿意给。
入府没几天,崔家新妇就闹出了一堆事。
楠华邀请赵如锦去喝茶,二人近七年未见,各自梳着妇人髻,第一眼看去虽有些陌生,可相视一笑,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楠华的孩子随了她,性子沉稳,福宝的长相随了赵如锦,看着又萌又可爱,性子却格外的活泼。
也许是两个母亲交好,两个孩子也很快的交好起来。
活泼又胆大的福宝在秦州素来霸道惯了,来京城第二天就带着楠华的儿子闯出了祸。
他带着刚认的好哥们和一堆侍卫正在窈锦阁下买东西呢,谁知道外面忽然传来百姓的惊慌声。
福宝往外面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街上肆意纵马,把不少百姓给撞伤了。
他气愤不过,拿出腰间的弹弓便将那人从马上射了下来。
等巡城的人赶到,才发现从马上摔下来的人竟然是礼王!
巡城侍卫不认识福宝,但认识他身边楠华公主的儿子,瞬间就猜测到了福宝的身份,一时间对于缉拿谁犹豫不决。
摔下马的礼王全身疼的要命,大喊着:“还不快拿下他……嗷,我的臀,我定要把这小子碎尸万段……嗷,痛死本王了,快去给我请个太医!”
几个巡城侍卫面面相觑,礼王是先帝的五子,这些年圣上对这个弟弟多有宠爱,今日若是不拿下这些人,只怕他们性命不保。
福宝气的两手叉腰:“哎呀,你在街上纵马你还有理了,你咋不回头看看你伤了多少百姓?
我娘说了,赏朝马是荣耀,你年纪不大就能在京城骑马是皇上对你的恩赐,可你为了一己之私不将天子脚下的百姓放在眼里,随意伤害,莫不是你家长辈是个欺上瞒下的贪官?”
巡城侍卫满头冷汗:“小公子莫要胡说,这位是圣上的弟弟礼王殿下。”
福宝恍然大悟:“我娘说皇帝舅舅是明君,明君才不会伤害自己的百姓,你一定是瞒着皇帝舅舅做的坏事,哼,我一定要去告发你!”
巡城侍卫头都大了,谁敢叫皇帝舅舅啊?
果然,这就是宁国公家的孙子,霍大将军的独子啊!
这谁敢缉拿?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们谁都惹不起啊。
礼王气的两眼一翻,差点晕厥过去:“你、你……你个小屁孩你等着,本王一定告诉皇兄,让他打你板子!”
福宝扮鬼脸:“略略略~,我就不等着,有本事你现在来抓我呀?”
礼王:“……”
已气晕。
巡城侍卫看到礼王真晕了,赶忙抬着他去找太医。
福宝眼睛一转,冲过去把他腰间的荷包给扯了下来,递给身后的侍卫:“快点把银子发给那些受伤的百姓,咱们赶紧回去找娘亲,要趁着他没醒先去告状,不能让他占了先机。”
崔昀溏似懂非懂的点头:“福宝你要进宫见皇帝舅舅吗?你要是去的话,我带你去。”
福宝本来想找母亲带自己去的,但一想反正谁带不都一样?
他就是去告个状而已。
这样想着,福宝就跟着崔昀溏去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