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是个现代四合院类型的建筑,能够在这么一个土地寸土寸金的高档住宅区耗费大量土地建造这么一个四合院时在有些奢侈,同时完全足以看出陈家的财力……
翻越外墙之后经过院落,又翻过一个更深处的垂花门,古代女子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指的便是这道二门,西里尔只是拐了拐,便成功来到了庭院之中。
不过从这里看,想来晖洁与塔露拉两人小时候也是这般被当成「大家闺秀」来教养的……
这是一长串过路的长廊,步履踏在石板上发出了一串有序的闷响,在空气之中来回飘荡,寂静、静到仿佛会有鬼魅突然蹦出来一般。
但并没有什么年久失修的样子,只能说是有人打扫却缺乏人气,由于这时已经日落,他趁着仍有一些光亮,先到了旁边原属于下人的耳房中找到了蜡烛。
按照他记忆中四合院的配置,他来到了家主睡的正房……若没错,这应该是晖洁的父母住所。
他以手指凑到了锁孔之中,之后伸出一丝触须,略微作动之下,大门应声而开,内部入眼便是一张单人床,倘若这是晖洁或塔露拉任一人的卧室也许这还算正常,可这是所谓的夫妻房——这一幕实在诡异。
但这边布置还是挺多的……琴棋书画、附庸风雅,除了床具有些不太对劲,其他地方都足以显现出一个大户人家家主应有的排场。
书架上摆满了与工作有关的书籍,却是完全显不出半点个人爱好。
他往侧边走去、是另一间被强行隔开的卧房,同样是一张床,可这边却显得空荡荡,可以看出原先住在这的人无心布置、也无意打理。
唯独一个穿衣镜大致上可以让他知道,这里是属于女主人——晖洁与塔露拉共同生母的卧房。
很明显了,夫妻分房分床睡,完全是婚姻彻底破裂的状况、甚至更糟,这段婚姻自始不存在,只是熬着两个人的一场戏。
「呵呵——我能否叫岳母呢?你也不在乎吧?」西里尔正对着空气说话,但烛火无风自动,轻轻的摇曳起来,也许是他说话的气息影响到了手中的灯火吧?
他开始探寻起周遭的东西,床头柜—空的、衣橱—一堆没有价值的旧衣服、书架—有了!
这是个用锁头锁上的厚重书本,足足有十几本之多,很明显,这是日记……
西里尔如法炮制,锁头应声而落,一系列如疮疤般的文字便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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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的女儿…晖洁出生了……她的存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我想死,而又不能死……我必须隐瞒住这一切之后才能随你而去。
对不起,爱德华,我为了护住我们的女儿选择背叛了你,将来在九泉之下你还愿意见我吗?
我恨她,看着她那属于那男人的深蓝色尾巴,当医生将她递给我的时候,我什至想当场把她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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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应该是写在陈出生的那段时间,很明显,晖洁完全不为自己的母亲所爱,但这也完全正常。
为了掩藏塔露拉的存在,魏彦吾必然是强逼着她嫁给了那位陈姓贵族,并在生下塔露拉之后马上强迫她与之多次行房,这才造人成功接着生下了晖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外界认为两人都是同一个父亲所生。
但爱德华这才死去不久,仍然尸骨未寒就得和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即使这「夫妻」两人都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但对魏彦吾他妹妹而言,无疑就是她对爱德华深深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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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应该很爱塔露拉对吗?
不,我只感觉到愧疚与后悔,我什至不敢见她,她的眼睛和你太像了……每当她叫我「妈妈」,都像是你在借着她的口来训斥我一般。
明明我该坦然的爱她的,可我现在甚至有些恨她、也恨命运,我早就该跟你同死的。*纸页上有着泪痕*
不过还好,我病了……也许,在我死后,我那该下地狱的哥哥会破一回例,让我与你同葬在一起吧?
这样一来我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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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未免有些无言,显然,小塔她小时候……确实过得不容易,因为只要转过来一想,她的母亲对于那陈姓贵族绝对没有半点好态度,恨屋及乌之下,她的父亲又该有多么的恨她?
就算受到贵族的礼仪限制不能打骂,但语言上的冷暴力也绝对是不会少的。
他同样,只要看到塔露拉的脸,时时刻刻都会知道这是个并非流着自己血脉的孽种……她会愿意告诉自己、让自己帮她分担这一切吗?
西里尔坐在一旁的梳妆椅上思考着,塔露拉从未对外说过她的故事,她所表现的坚强、反倒正是脆弱的铁证。
也许黑蛇所说「只是加速塔露拉自我否定的过程」并非空穴来风,他正是知晓了塔露拉本身已经背负了多少黑暗,这才选择了她作为继承人。
想到这里,他便迅速重新将日记锁上,起身往外走出,他不认为有必要再前去姊妹两人的房间了……可一转身,竟有一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那正是文月。
只是她穿着的并非在会议室中看到的那一身和服,而是一身重机车用的防摔皮衣,与周边古色古香的场景相比显得有些突兀。
「小西……看来你都知道了。」文月盯着西里尔的脸,随后悠悠的说道。
西里尔也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他似乎在某方面已经取得了文月的信任,文月用小开头的称呼只会用在极亲近的晚辈身上。
「作为她的丈夫,保护好她……她吃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也已经见证了一对苦命鸳鸯的下场,别让小塔重蹈她父母的老路……」相比于在行政长官办事处中的种种试探与猜疑,她这话显得极为诚恳。
「然后这个,帮我转交给小塔……如果可以,亲手帮她穿上吧?」只见文月轻笑了一下。
他这时才发现文月手上拿着一个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