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下,给山谷带来一丝明亮,但还有很多地方被阴影笼罩,显得有些阴森。樊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露水浸湿了他的裤脚,让他感到冰冷和不适。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潮湿的地面,以免滑倒或陷入泥泞中。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樊新终于找到了一条较宽阔的溪流。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头和游动的小鱼。他蹲下身子,用双手捧起水,轻轻泼在脸上,感受着清凉的触感。水滴溅落在他的脸颊、额头和脖颈间,带走了一些疲惫和燥热。
洗完脸后,樊新站起来,抖掉手上的水珠,然后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使用法器飞行。他知道,只有在开阔的地方才能安全起飞,避免碰撞到周围的树木或岩石。
樊新慢慢地向前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身影晃动。
那个身影似乎和他一样步履蹒跚,浑身血迹斑斑,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樊新不禁揉了揉眼睛,心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当他再次定睛看去,确实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樊新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人影,心中充满了好奇和警惕。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竟然是个和尚!和尚看上去十分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磨难。他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体。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深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的身影,让樊新吓了一跳。加上周围弥漫的薄雾,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樊新转念一想,如果这里真的有人居住,那他应该对这里非常熟悉才对。但这几天来,他们除了遇到嗜血兽之外,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难道说他也是魔教的一员吗?想到此处,樊新心中不禁一惊,只见那个人影正缓缓地朝着自己走过来。樊新连忙大声喊道:“站住!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和尚听见喊声,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诧异。
“听声音,你是…樊新?”
樊新更是惊奇。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仿佛已经疲惫之极。
“我是慧能啊!樊新,你认不出我了吗?”
后面的话,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慧能——”
樊新叫了一声,急步走了上去,抱住慧能,两个人相拥而泣。
“想不到悬崖边一战,我们竟然落得如此悲惨!”慧能说着,一手扶着樊新,两个人站了起来。
樊新看着慧能的模样。知道和自己的遭遇好不到哪里去,他低声的问道:“玄济呢?”
慧能不断的摇着头,伤心的哽咽着。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一阵混战,如今能活着,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慧能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盯着樊新问道:“柳依依呢?”
樊新低着头,痛苦的用拳头砸着脑袋。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慧能拍了拍樊新的肩膀。
“你也不要太难过,我看的出,对付你的两个家伙,道行都在你我之上,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柳依依和玄济,我们慢慢找,说不定也被打落在这深谷之中!”
樊新的泪水,已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柳依依她…”
慧能听樊新这么说,心里更是一惊。
“她怎么了?你看到她了?”
樊新没有说话,转过身,一声长嘶。声音震的四周的山崖都在微微颤抖。
慧能心里已经明白了,他低着头,拉着樊新的胳膊。
“走吧!”
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 * * * * * *
玄济冒着倾盆大雨,一遍又一遍地翻遍了整个崖边的每一根草、每一棵树,甚至连一块石头都不放过,但始终没有找到樊新、慧能和柳依依他们的身影。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最后,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任凭流淌的雨水无情地渗透身上的每一寸衣服,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过了许久,雨势似乎渐渐减弱,天空开始放晴。但玄济的心却依然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当他终于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绝望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切,泪水再次如决堤般涌出。他想起了与樊新、慧能和柳依依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已成为无法挽回的过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他御起长剑,向着山顶飞去。
玄济驾驭着法器,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于是,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转过身来,朝着七玄门的方向飞去。
没过多久,玄济就远远地望见了七玄门的广场。他看见广场上有许多弟子正在忙碌着,人来人往。
当玄济飞到距离广场只有数十丈远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那些弟子们的举动。只见他们有的搬着石头,有的拿着工具,广场上还残留着打斗过的狼藉。
他缓缓收起了法器,轻轻地飘落下来。他的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仿佛一片羽毛般轻盈。
眼尖的弟子看到了他,一声惊呼:“玄济师兄?玄济师兄回来了……”
有人已经向中殿跑去,禀告道宗。
不大功夫,圆智,柳振飞和道宗匆匆向这边走来。
远远的,道宗便伸出了手,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玄济!”
玄济急忙迎了上去,双膝跪倒。
“师父——”
一声喊出,玄济已经放声大哭,任凭道宗等人搀扶,也不愿起来。
圆智看着只有玄济一个人,着急的问道:“其他人呢?慧能呢?”
柳振飞刚要问,见道宗摆了摆手,忍住了嘴里的话,一脸的着急。
几个人来到了中殿,道宗亲手给玄济搬了一把木椅,让他坐下。柳振飞和圆智毕竟是掌门,勉强稳住情绪。
道宗见玄济坐定了,这才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玄济双手捂住脸庞,泪水从他的手指缝间不断流淌出来,声音哽咽地说道:“都死了……我们遇到了魔教里五六个高手,樊新一个人对付两个高手……”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回忆起当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接着,他详细讲述了他们在悬崖边上与魔教激烈交锋的经过。
“后来,我被雨水冲醒,发现周围一片死寂,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我心急如焚,发疯似地四处寻找樊新,慧能和柳依依他们,但无论我如何努力,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我找遍了每一棵树,每一棵草,甚至连地上的血迹也不放过,可是,仍然没有他们的踪迹。估计他们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凶多吉少!”说到这里,玄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
说完,玄济又是一阵哭泣!
柳振飞听了,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道宗脸色也异常难看。
“魔教的势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现在凌天兄弟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决不能放过他!即使我这条命也断送掉,也要斩草除根!”
此次伏魔大会,战况惨烈异常,七玄门弟子死伤过半,五位长老也仅剩道宗与道玉二人。梵天寺亦是损失惨重,弟子折去三分之一,住持级长老仅余圆智一人。然而,最为凄惨的当属七玄门,其弟子近乎全军覆没,连带着大师兄在内,仅有寥寥十数人存活。如今,樊新与柳依依又下落不明!
中殿里一时沉默的可怕,仿佛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