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与徐婉怀上孩子的日期差不多,生产的日期也在六月,但是沈萱却先一步发作。她是娇娇女,对于娘亲姜侧妃也非常依赖,刚见红就派了人给姜侧妃送了信,过了两日也没传出生下孩子的消息,这女子生产有快有慢,有一两日生下来的,也有三五日生下来的,除了姜侧妃比较忧心女儿以外,其余众人倒也不见怪。
到了第三日姜府终于派了婆子前来,姜侧妃还以为是女儿生了,拉着报信的婆子激动的追问女儿生的是男孩是女孩,婆子却摇着头:“大奶奶还未生下小主子,大奶奶疼了三日了,催生汤喝了,银针也刺了,可就是不见生产的迹象。”
“啊!”姜侧妃吓得险些晕倒,“我儿……我儿是……有难产的迹象?”她有些艰难的问道。
“不是不是。”婆子连忙否认:“稳婆说可能就是没到时辰,只是大奶奶这么疼着,恐到了真正生产时不妙。”
姜侧妃稳了稳心神,急切道:“让门房备马车,为娘的去陪着萱儿。”
婆子却站着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侧妃心急如焚,大声喝斥:“还有什么事赶紧说,耽误了我儿生产,拿你是问。”
婆子这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奶奶想请府上的二奶奶去姜府里坐一坐。”
沈萱一直觉得她能突然怀孕是徐婉给她带来了好运,眼看疼了三日都还没能生产,所以才想着让婆子回娘家请徐婉过府坐镇,她觉得有徐婉这个福气体质去产房里坐一坐,一定可以助她快速且顺利的生产。
可是徐婉此时也临近生产期,若是去了,万一在姜府或是路途中发作了怎么办?
比起女儿,姜侧妃自然要明事理得多,她知道女儿的要求太过无礼,就算徐婉愿意,周王妃和章侧妃也不会同意。可是又实在担心女儿安危,想了想,遂亲自到琅华苑,准备厚着脸皮向徐婉求一件贴身物品,带去女儿身边,也算是给女儿一些心里安慰。
不曾想刚到琅华苑大门,就见院里一阵躁动,婢女婆子脚步匆匆,林妈妈站在廊下正有条不紊的吩咐婢女们去准备生产用的东西。
原来徐婉这边也发作要生了。
林妈妈吩咐完毕,看到门口姜侧妃一行人,忙上前行礼道:“侧妃娘娘这么快过来了,二奶奶刚刚在园子散步,突然小腹疼痛,婢女们扶着二奶奶进屋躺下了,老奴猜测应该是要生产了,所以让她们准备着。”
林妈妈派了小丫头去周王妃和章侧妃院里报信,还以为报信的丫头在途中碰见了姜侧妃,所以姜侧妃来得这么快。这当头,姜侧妃也不好解,便询问道:“稳婆到了吗?”
林妈妈领着姜侧妃往产房去,边走边说:“还没有,已经派人去良医所请了。”
两人说着便进了屋,产房不大,布置得却是面面俱到,徐婉躺在床上,如月等人守在一旁,这时已经过了那阵疼痛,徐婉看着倒是与平常无异,见姜侧妃进来,朝着她笑道:“姜姨娘安,不能给姜姨娘行礼,恕婉儿失礼了。”
“快别这么说,生产要紧,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姜侧妃摆摆手,走到床边,笑着安慰道:“生产是女人一生中的一道坎,不过你不用担心,府里的稳婆有经验手艺好,医正之前也说你胎位正当,你放宽心,跟着稳婆说的做,很快就能顺利生下孩子。”
徐婉温柔的笑道:“承姜姨娘吉言,婉儿知道了。”顿了顿又问:“萱妹妹那边有消息了么?”
姜侧妃眼里就浮起几丝担忧:“刚才婆子来报,你萱妹妹疼了三日了,可就是不见有生产的迹象,我准备等会儿就去姜府看看她。”
徐婉闻言,也不禁露出几分忧心:“那姜姨娘快去看看萱妹妹吧,婉儿这里有伺候的婆子婢女,稳婆也快到了,等会儿母妃她们也要过来,姜姨娘就别在婉儿这里耽误了。”
“没事,不打紧,我一会儿就去。”姜侧妃苦笑了一下,却没急着走,又问起林妈妈一些产妇的物资是否准备齐全,说生产之前要给产妇吃饱,生产时才有力气,还要备好参片,生产的时候可以含在嘴里。
徐婉见此,心中猜测姜侧妃有事,出口问道:“是萱妹妹那边缺什么东西么?药材或是其他什么物品?姜姨娘别和婉儿客气,婉儿有的也一定不会吝啬。”
姜姨娘听了徐婉的话,心中一喜,她正要开口,徐婉却突然眉头紧蹙,原来是阵痛来袭,如月和林妈妈急忙上前,一个握住徐婉的手,一个不停的出声安抚:“二奶奶别咬着唇,大口呼吸,呼气吸气……”
徐婉疼得忍不住轻呼出声。
姜侧妃见徐婉疼得变了脸色,不由得坐立难安,退后一步给林妈妈让出位置,想着女儿这时可能也和徐婉一样腹痛难耐,甚至更甚,心中越发揪心,却只能宽慰:“婉儿坚持住,稳婆马上就来。”
隔了一会儿,疼痛缓了一些,徐婉的面色渐渐好转,姜侧妃这时便也顾不上时机合不合适,忍不住急切的说出自己的请求:“请婉儿见谅,姜姨娘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萱妹妹生了三日都还未生下孩子,她一向与你交好,说你是有福之人,姨娘想求婉儿送一件贴身物品给你萱妹妹,有了你的贴身物品在侧,萱儿心中有了底气,定能化险为夷,顺利产下孩子。”
林妈妈闻言,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对门口的婢女打了一个眼色,守在门口的婢女心领会神,扬声道:“禀林妈妈,红糖鸡蛋准备好了,是这会儿送过来,还是等会儿送来?”
“这会儿送来吧!”林妈妈一边回答,一边侧身挡在姜侧妃和徐婉之间,拿了软枕扶着徐婉起身给她后背垫上,继续道:“二奶奶先吃一点东西垫一垫,免得一会儿没力气。”
说着又拿了帕子帮徐婉擦拭额头的细汗,显然是想岔开姜侧妃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