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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原名塞茜娜,出生在王都较为富有的家庭之中。然而,当提及自己幼年时期的过往经历时,塞西莉亚总是保持良久的沉默,亦或是随意岔开话题,仿佛那是段被深埋在心底、不堪回首的黑暗记忆。

“虽然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太丰富,但财富应该是人恒久不变的追求吧?”我回想起在灰渔镇的事情,“怎么了,难道富裕没有为你带来需要的吗?”

“唉……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塞西莉亚轻声叹气道,“我并不喜欢那些财富,充其量也只是让自以为是的人站在上层。他们通过刻薄的话语拉踩其他人,来凸显自己的优秀和价值……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们沉默半晌,继续交谈。

“你为何会成为信使?”

“这个嘛,说起来有些复杂。”

塞西莉亚原本过着平静且与“欲望”教派毫无瓜葛的生活,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开始悄然转动。在那天的寻常午后,塞西莉亚的母亲无意间接触到了关于那位独特神明——狄拉索斯的信息。不知为何,仅仅只是这惊鸿一瞥,就让她深深地被“欲望”吸引住了。

母亲坚信,这位神秘的狄拉索斯拥有着绝对强大的能力——只要能成为祂虔诚的信徒,便能获得自己内心深处所渴望的一切。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教派当中。

起初,家里人并没有太在意母亲的举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逐渐变得失控起来。塞西莉亚的母亲对教派的痴迷越来越深,她不断地花费大量的金钱用于供奉和参加各种仪式,甚至开始忽略家人和家庭的责任。

渐渐地,这个原本富裕的家庭因为母亲的行为而陷入了困境。经济状况每况愈下,家庭成员之间也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痕。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的气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看似无害的“欲望”教派以及母亲盲目的信仰。

“‘欲望’本身是很复杂的,越是接触,越是容易深陷其中……你应该也很清楚这些,”塞西莉亚冲着我眨眼,“它虽然简单,但涵盖广阔。如果换个角度思考,它也拥有着无限活力……啊,好像说的太远了些?”

“……所以,你为什么成为信使?”

“嗯哼哼?伊斯先生,你觉得帮助别人,算不算一种‘欲望’呢?”

她的话让我有些发愣。的确,渴望去帮助他人的这份热忱,也会属于她所期望着的、所在内心深处的“欲望”。只是这样的回答,对我来说却是未曾设想的情况。

塞西莉亚并没有再顺着当前的话题深入讨论下去,她微微侧过头,将自己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阿格尼所处的那个方位。只见阿格尼不知何时已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整个人仿佛都融入周围那片静谧之中。寒冷吹过,阿格尼帽子上的“耳朵”也在风中轻轻摇曳。

“寒熊,”她低声对我们说道,“看来我们的运气不算太差。”

话音未落,阿格尼率先冲出,在我们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从隐蔽身躯的草丛中快速闪身出现!我本以为她打算伏击猎物,没想到阿格尼选择了更加简单高效的方式。

只见她的右臂在短时间内绽放出血肉的脉络,于半空中幻化成锋利的尖刺状结构!即便寒熊凭借动物本能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却仍旧没能躲开来自阿格尼致命的攻击!

瞬间,寒熊头颅落地。

我看着这具无首尸体,切割开的脖颈处在躯体倒地之后才喷涌出鲜血。阿格尼熟练地将毛皮割下,并取出一部分新鲜的兽肉——以她的话来说,大部分熊类的肉并不可口,但寒熊的却比较独特。据说其骨肉炖煮的汤正适合冬季食用,是很不错的补品。

在我们的注视下,阿格尼用宽大的树叶将肉包裹,并随手带起几把刚刚堆积的白雪塞入其中进行简单的保鲜处理。她将刚才剥下的毛皮,以及手中的包裹全部交给了我们。

“……这些毛皮很厚实,我们的处理方式是将它隔层剥开,像这样做……”阿格尼用少量的毛皮进行演示,“很简单,这样处理之后,便足以提供五到六人制作保暖衣物……”

“呃,阿格尼?”

“什么事?”

“为什么这时候教我们这些——倒不是说不太适合,只是我觉得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匆忙?”我注视着对方的举动。

阿格尼的动作突然停滞下来。只见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地站起身来。我注意到她的神色凝重,显露出内心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她转向身后较为开阔的林间地带,目光越过眼前的障碍,久久望向远方那片白茫茫的雪林。

就在这时,我的心中猛地一震。因为我突然间想起,之前在大家休息的时候,阿格尼曾经给我们讲过关于“故土”的事情——她此行踏入森林,不正是为了回到记忆中的故乡吗?而此刻她所凝望的方向,难道正是她口中那他魂牵梦绕的“故土”所在之处吗?

“……伊斯兰迪,塞西莉亚,”阿格尼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十分沉重,“与你们同行的日子让我深感怀念,但这里才是我应该回到的归处。伊斯兰迪,我想,我们该在此分别了。”

“阿格尼?”

我分明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能出口,只能默默咽下。我仍记得最初阿格尼所期望着的事情,前往王都,拯救自己的外婆——而在这段时间的旅途中,她既没有得到王都通行证,又在旧王朝的世界了解到“复活秘法”的局限性……

她不得已,选择了放弃。

雪花飘落,在简单的道别之后,阿格尼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深处。我为这位相陪已久的同伴感到留恋,但眼下时间并不富裕,很快风雪就要来临。在塞西莉亚的陪同下,我们沿着来时的方向开始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