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安分分地待了好一段日子。
大概是他们也觉得宿夙绝对不会蠢到再一次出去送死,渐渐地,门口看守着她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后来又取消了对她的监视。
“你想走吗?”
宿夙的怀里抱着旺旺,似乎是自言自语般看着石洞外飘飞的鹅毛大雪。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她过了许久,如果不是每天还坚持在石墙上刻画“正”字,她或许真的会渐渐遗忘自己从来不属于这里。
怀里的旺旺打了个滚,小家伙——不,现在应该说是大家伙了。
它长得飞快,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宿夙天天将齐玛给她补身体的羊奶偷偷喂给它喝,时间长了,它越长越大,有一日宿夙醒来时,竟然没看见它。
本来还十分落寞,动物比她更向往自由,现在走了也不奇怪。
可是到了傍晚,雪色慢慢暗下来,外面变得阴森又神秘时,洞口忽然传来了一声低吼。
她认出来,是旺旺的叫声。
连滚带爬地从石台上下来,宿夙小跑到洞口。
旺旺撒着欢扑到她身上,宿夙一个踉跄,但是没摔倒。
她也不生气,甚至在摸到它柔软带着雪碴的皮毛时是开心的。
宿夙承认自己很卑劣,她被人困在这个地方,只有一只动物始终陪着她,今早发现它不在时,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它又回来了,自己一定要将旺旺关起来。
永远陪着她。
她没有自由,旺旺也不能有。
几滴泪落在它身上,融化了那点风雪,宿夙鼻尖抽动,隐约闻到了一股子腥味。
她怔了片刻,面色冷下来:“你干什么去了?”
旺旺嘶吼了两声,然后挣脱开她的怀抱,将洞口的东西又拖进来了一些。
浓郁的血腥味更重,宿夙看不见,可是却一点都不怕,甚至心底里有种隐秘的兴奋感。
她沉声:“你去捕猎了?”
旺旺虽然已经长了不少,可能在雪山生活的动物哪一个是等闲之辈?
她蹲下身子,示意旺旺过来。
刚刚因为高兴,宿夙没太注意,现在专心摸着它的皮毛,竟然发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指尖传来令她不太舒服的黏腻感,宿夙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疼?”
“我去找齐玛拿药,你等一等。”
刚起身,旺旺就拽住了她衣角,宿夙顿住:“怎么了?”
刚刚摸到一手黏腻的地方被它小心翼翼地舔净,甚至连牙都不敢触碰到她一下。
宿夙摸了摸它的头:“谢谢你。”
虽然她看不见,可是旺旺的伤势一定很重,它丝毫没哼一声,宿夙作为它的主人可不能不管。
可旺旺一直拽着她,不肯让她走,宿夙也只能顺着:“你想让我做什么?”
它低低的吼着,牵引着她来到了血腥味的源头边。
宿夙顺着它的意蹲下身,她伸过手,摸了一下那东西,“雪羊?”
无角,应当是雌羊,体型要比旺旺大得多。
更何况羊再温顺,也是一种群居动物,旺旺形单影只,要杀死这一头羊再带回石洞,肯定费尽了千辛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