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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蓉蓉开门见山,直接就问,让丝锦没有思考的时间。

“啊?她身边……身手好的有五个,但要说最好最忠心的,也就一个。”

“是谁?”

“叫司烈,身手非常好,而且手上力道很大,”丝锦想着合适的形容,“有一次我看到他直接把一个人给撕了,就用手。”

说罢,怕顾蓉蓉不信,又补充:“真的。”

顾蓉蓉相信,这的确是真的,那双手的确很厉害。

她表面不动声色:“那些挖心的事,他有没有份?”

“应该有吧,我这边杀的人不多,但我听说的不只我这边的几个,那就应该与他有关,他那手多厉害,挖个心真的不是难事。”

“他和如锦,是什么关系?不只是上下级吧?”

丝锦闻言,眼神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一点点的审视。

顾蓉蓉心头微沉——难道问错了?这问题有哪不对?

但她也没过于惊慌,就算丝锦对她身份有怀疑,她的令牌可是真的,她还有杀手锏。

“怎么?很难回答?”

丝锦试探道:“您……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顾蓉蓉反问,“这次交叉检查,就是防止有人以权谋私,包庇自己人,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交叉检查,以权谋私,包庇自己人,几个关键点,成功把丝锦的思绪又拉到别处去。

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交叉检查,分管不同区域的上峰确实不太知道这种事。

为什么要交叉检查?

据她所知,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次,那时她还不是正式的成员,只能算是一个“学徒”,据说是上面出了大纰漏,有重要的成员重伤,差点死了,怀疑与内部人走漏消息有关。

这次,是因为什么?

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在事。

丝锦喉咙轻滚,觉得是危机之下也有机会,属于她的,应该就是机会。

“司烈是如锦救的,好多年了,那时候才十三四岁吧,司烈是个孤儿,捡到他的时候,正和一群叫花子打架抢吃的,他一个人和七个打,如锦救了他。”

“他因此也对如锦很忠心,而且他这个人吧,也很能吃苦,胆子也大,什么也不怕,后来他不见了,我也曾问过如锦,如锦说,送去学功夫了。”

“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那时候……”她顿了一下,脸色有点白,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我哪里顾得上别人,自己能活就不错了。”

“再后来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他手撕别人那回,我开始都没人认出他来,差点被吓死,见他回到如锦身边,才想起来是他。”

“他变得高大,沉冷,一看就让人害怕,像一条会吃人的恶狼,”丝锦表情略忿恨起来,“要不是因为如锦身边有他,也许我也不会输给如锦。”

顾蓉蓉手支着腮:“说说。”

丝锦也算找到一个发泄口,哼道:“我和丝锦比试,半个月之内,谁得到的客人最多,谁拿到的钱财最多,就两项。”

“客人,我没有输给她,甚至还赢了,比她多一个。”

“可就是钱财这一项,”丝锦扯着帕子道,“我们每人分了三个手下,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可以,我的手下无非就是抢劫偷盗,我用诱骗,而丝锦的手下中,有一个是司烈,司烈多狠啊,不但帮她拿到许多钱财,还抓了几个人做药人。”

丝锦把帕子一甩:“就这样输给她了,我不服,我这不是输给她,是输给司烈,但上峰说,输就是输,谁让我没本事,没有救过一个司烈呢?”

“人家能驾驭司烈,也算本事。”

她说得激昂,还沉浸在从前的忿恨不甘中,没有注意到顾蓉蓉眼底深处的怒意和厌恶。

她说“无非就是抢劫偷盗,诱骗”,犯罪的事,说得轻描淡写。

这些人或许受过非人的对待,严苛的训练,但当她们对待别人时,亦没有半点悲悯之心,同样把别人的命当草。

顾蓉蓉还记住一个词儿“药人。”

她不能直接问,上峰可以不知道如锦和司烈的过往,但不会不知道药人。

耐心听完丝锦的牢骚,她问道:“那司烈和如锦之间,可有私情?”

顾蓉蓉坚信,她在司烈眼中看到的那一瞬间的柔情,绝没有看错。

丝锦略一迟疑,顾蓉蓉清亮的眸子看着她。

她心头一凛,如实道:“没有。”

“这么肯定?”

丝锦有点讪讪:“我到希望他们有,但确实没有,规矩如此森严,如锦又是那么重权利的人,一心往上爬,怎么会因为一个司烈而毁掉前程?”

顾蓉蓉心里冷笑,踩着别人的命,踏着别人的尸骨,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这是什么狗屁的前程?

“再说,男女之间,一旦有了情,就很难割舍,也不好再下指令。”

“到时候弄得上级不像上级,下级也不安分。”

顾蓉蓉微挑眉,丝锦这话倒是说得对。

多少办公室恋情,还有老板和秘书之类,都会变成这个模式。

不过,如锦可能对司烈没有私情,但司烈,绝不是。

救命之恩,再加上心里暗暗滋生的,不能吐露的必须压在心底的私情,这样的司烈,别说甘心听令,即便是让他拿命去保如锦,他也不会犹豫。

顾蓉蓉觉得,这个司烈有点棘手。

“除了司烈,其它人都在何处?”顾蓉蓉问。

丝锦想了想:“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有一个是和司烈一起住,因为司烈到底和他们不一样,平常小事是不会让他去做的。”

“在何处?”

丝锦提笔写下三个地方:“这三个地方,但是司烈在何处,我不知道。”

还算坦白,顾蓉蓉心里盘算着,拿不住司烈,先把其它的人拿了,让如锦无人可用。

再从其它人的嘴里,看能否知道司烈的住处。

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顾蓉蓉把纸收好,似无意问道:“肖州有药人吗?怎么安排的?”

丝锦回答道:“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