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没有开口,但她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只是这一幕让众人十分头疼。
这两位无休止地争斗,受连累的却是他们。
秦寒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如果这两人一直这样针锋相对,永不停歇,第一个遭殃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秦寒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女娲娘娘,后土娘娘。”
“两位皆是圣人,凭借圣人手段,一举一动之间都能够让大地沉沦,九天倾覆。”
“如此连累众生,可这是娘娘的本意?”
秦寒分别朝着两人问道。
人族乃是女娲创造出来的,如今娲皇圣母庙在人间依旧传承着,香火从未断绝。
后土掌管着幽冥,最为重视生死的界限,又怎么会轻易地颠覆一切,让众生陷入苦难之中呢。
看到两位女神沉默不语,秦寒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还有商量的余地就好。
“不如这样,如今社稷道、城隍道都在人间流传,两位娘娘不妨以此作为赌注,各自寻找传人在世间传播道法,且看三五万年之后,谁的香火更加旺盛,胜负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不知这样的提议,两位意下如何?”
过了片刻,女娲点了点头,“这与本宫心中所想没有什么差别。”
秦寒顿时就愣住了。
“本宫亦有此念!”
后土毫不退让,语气坚决。
秦寒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
“秦寒道友,本宫今日应允了你一件事,那你是不是也应当为本宫了却一个心愿呢?”
后土将目光转向秦寒,缓缓说道。
秦寒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心中暗自叫苦。
没想到自己只是出面进行劝阻而已,没想到搞的好像自己欠了对方人情一般。
可是面对此刻的后土,秦寒自然也不好争辩。
“娘娘请讲。”
“望舒道友入幽冥,至今还没有一个合适的驻留之地。”
“本宫打算让望舒道友入驻酆都罗山,让其执掌五岳、四渎、五湖、四海、十二溪水府以及酆都百司阴宫死籍,不知道友你觉得怎么样?”
秦寒听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后土会提出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原来只是为望舒谋求一个安置之处。
不过,这个待遇可着实不低,这相当于从自己手中硬生生拿走了一块权柄,平白无故地送给了望舒。
但仔细想想,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有了望舒这位太阴元君坐镇酆都城,众鬼修行所需要的月华必然会更加浓郁充沛。
因此,秦寒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此事贫道应下了。”
见秦寒答应,后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了白泽所在的方向。
“白泽妖神,如今这天福宫落入幽冥,负责执掌众生的祸福运数,这对于阴司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只是你们这些福神,满身的功德加身,与阴司的诸神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那一身鲜艳的红袍神服,让众鬼感到心神不宁。”
“不知妖神对此有何看法?”
白泽听到后土这番阴森的话语,沉默了好半晌。
随后,他伸手轻轻拂过身上的红袍。
刹那间,红袍上的神光黯淡下去,功德之气也内敛起来。
接着,他随手运化,只见幽冥之中五色光芒闪烁,换上了一套属于阴神的神服。
只是在袍服的边缘,仍然保留着赤金的纹饰,以此作为区别。
“不知如此,娘娘可还满意?”白泽开口问道。
后土见状,点了点头,看来白泽很清楚她的心思。
天福宫并非不能留在幽冥。
毕竟地书归位,对于阴司地府有着极大的好处。
只是镇元子的突然倒戈,着实让后土有些措手不及。
那半卷地书,镇元子一直以来都视若珍宝。
先前,后土曾多次往返于五庄观,试图从镇元子那里换取这半卷地书,以完善阴司之道。
谁能想到,镇元子始终咬紧牙关,坚决不肯松口。
而如今,他却将地书交给了女娲,差点就让后土在阴司的大权旁落。
好在后土早有准备,以月华落入幽冥,大力振兴鬼道,总算是为自己挽回了一些颜面。
否则,今日恐怕会是一场惨败。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在众人面前对白泽发难。
其目的就是要借此告诫白泽,在这幽冥地界,依旧应当以后土为尊。
好在白泽心思通透,或许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
所以答应得极其爽快。
这反倒让后土不好再继续发作。
女娲见幽冥之事已经处理完毕,当即乘坐着彩凤返回天外天的娲皇宫。
她的身边,鲲鹏等众妖紧紧跟随。
唯独白泽仍然留在幽冥,毕竟天福宫事务繁杂,还需要他来处理。
一众鬼神也纷纷退去,冥河老祖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因为他与酆都大帝发生了冲突,此刻可不敢多做停留。
要是被秦寒反应过来,带着三清前来对付他的话,那就完了。
接引准提二圣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只是作为见证者。
对于后土和女娲之间的争斗,他们二人原本就无意参与,更不会随意加以评论。
若不是三清现身,他们二人恐怕也不会来到这幽冥地界。
如今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他们也要离开了。
突然,准提看向秦寒所在的位置,微微一笑。
“秦寒道友,如今佛法东传,多亏有你从中周旋,我和接引师兄都对你感激不尽。”
这一番话一出,秦寒身边的三教弟子脸色瞬间大变。
就连早就知晓内情的广成子三人,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准提圣人这话说得可真是时候。
还当着三清的面提及此事,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
好在三清神色平静,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根本不为所动。
秦寒也是面无表情,只是当他感受到身边众弟子那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的目光后,心里暗骂了两句。
走就走吧,还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