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甘甜准时下班。
她摘下围裙放到员工休息室的次净区,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包,盘算好时间,发出条信息。
“好了吗?”
收拾完毕的林木杨站在门口淡声问她。
甘甜拉好衣服的拉链,转身对他笑笑,“好了。”
临近圣诞,节日的气氛愈发浓重,沿街的各种店铺都挂上了红、绿相间的各种圣诞装饰。闪着亮片的圣诞小球和圣诞树随处可见,越来越多的圣诞贺卡、圣诞帽、雪花发卡上架橱窗,琳琅满目。
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饰品店,甘甜喊林木杨停车,一溜烟拉开副驾的车门跑下去,在货架上挑挑拣拣。
林木杨停好车走进店铺时,她正踌躇地为选哪个姜饼小人挂在包上发愁。
林木杨还是照旧的老话,“都要,一个放在你包上,一个挂在我车上,你每天都能看到。”
“你要是明天之后就不来店里了,我就不能每天都看到了。”甘甜拒绝,不过还是拿起两个去结帐,买单时林木杨先她一步掏钱包,被甘甜阻止,“我给自己买的。”
林木杨轻轻点头,手上的卡还是径直递了出去,“我也是在为自己买单。”
“买什么单?”甘甜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包裹。
林木杨收回卡,“情绪价值。”
甘甜不解皱眉,“嗯?”
“我们有钱人平时就是有点小装,”林木杨眉眼淡淡,话倒是说的很糙,“就是喜欢给喜欢的人花钱。”
“……”
甘甜忍俊不禁,对林木杨毫不吝啬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林木杨垂眸盯她两秒,“很值。”
回到车上,甘甜当着林木杨的面把两个姜饼人都塞进包里,没有给他的意思。
林木杨点着车辆,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一边踩油门一边开口:“还真不是给我的啊?”
“真不是。”两个甘甜都喜欢,不想分出去,她在包里偷偷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进来,“一个放在家里的卧室,一个挂在包上。”
林木杨笑了,“也不错,一个陪你睡觉,一个陪你出门。”
什么话一经老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有点意味不明的味道。
“睡觉”都好像不是甘甜说的那个睡觉。
她侧头嗔瞪他一眼,林木杨道貌岸然地开着车,不知道是接受到了她的“谴责”没有。
回家的路程就这么长,纵然她费尽心思地拖长回家时间,抵达时距离下班也不过只过去了二十分钟。
刚刚应该给林木杨再挑一个的,再多拖些时间。
甘甜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向街边扫射,除了几个零星的小吃摊和路人,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真没来吗?
没收到她的消息?
“怎么了?”林木杨不动声色地把她的反应纳入眼中,目光在街上来回扫荡一圈,“在找谁?”
甘甜指着街边的小吃摊,“在找卖小吃的阿姨。”
她眼睛亮晶晶的,但眼底还是有一丝不明显的心虚,被林木杨捕捉到。
“我们去吃吧。”甘甜邀请道。
林木杨眯眼看她,看得本就甘甜的心虚越发慌张,梗着脖子跟他对视。
“你今天……”他缓缓启唇,甘甜的心提起来,“很黏人。”
“啪”地一声安全带卡扣解锁的声音,林木杨解锁中控,“走吧。”
琳琅满目的小吃摊,各种特色的小吃都有。但汉东菜不管怎么都是一个味儿,刚来的时候还能吃个新鲜,现在入口也只是机械地填食。
尤其在甘甜心里有事的情况下,更是食不知味。
她不敢确定岑驰到底有没有来,这边低矮的民房交织,到处都是看不见的黑暗处和隐蔽的拐角。
确实,这就是她的计划。
让岑驰直接撞见她的出轨现场。
简单直接,这样岑驰哪怕再不愿意相信,都不得不看透她见一个爱一个的本质,然后果断地跟她分开。
甘甜木然地咀嚼着食物,眼神无意识的到处瞟,唇角被人轻轻地刮蹭一下,林木杨拿着纸巾动作旁若无人地给她擦嘴。
“……”
还好,另一个男嘉宾非常配合,甚至有点无师自通的意思,都不用她主动。
甘甜瞪圆眼睛看他,她知道怎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爱无害,让两人的距离拉近,“嘴巴脏了吗?”
林木杨“嗯”了一声,红艳的舌尖伸出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同样尝到甜辣的味道。没有问、没有缓冲,自然地低头,把自己的唇瓣凑到甘甜眼前。
甘甜意会,从口袋里拿出湿巾给他擦。
这个季节的湿巾即使放在包里拿出来也是冰凉的,刚一触碰到林木杨的唇瓣,甘甜就感觉到他嘴唇微微颤抖,脖子往后一缩,似乎有要撤离的意图。
甘甜一边向A092确认旁边到底来人没有,一边反手扣住林木杨的脖颈,不让他推开。
林木杨本就佝偻着腰,重心向下,又是被扣住脖颈这样甚少被人触碰的敏感部位,一时不察还真被她扣住。
他讶异地一挑眉,倒是没有挣脱,俯身任凭她动作,眼底玩味地看着她。
A092给出答案:【来了。】
甘甜很慌张,没注意到A092的语气里有一丝犹豫,还有些一言难尽。
知道岑驰来了,此刻正在周围不知道那个角落里旁观这边的场景,又想到自己的任务,甘甜给林木杨擦拭嘴角的动作不由地更加暧昧。
眼神缠上去,指腹隔着薄薄的指尖反复地摩挲已然干净的嘴角。
几番下来,林木杨像是品出味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语速放缓,“怎么了?今晚这么黏人?我送你上楼?”
林木杨曾问过她住在哪里,她指的是附近的一处安保不错的高楼,也就是这样,才没有让林木杨坚持送她到门口。
甘甜耳根微微发热,对上林木杨嬉笑的眼,意识到他在逗自己。
甘甜轻咳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指腹蹭过他的掌心,轻轻眨眼:“下次吧?别这么心急好吗,快三十岁的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