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敢打我？”
姜爱捂着脸，又惊又气地指着姜甜。
“这不是打，这是教。教一教姐姐怎么说话，怎么尊重长辈。否则姐姐出门在外因为不会说话被人打了，既失了姜家的体面，又坏了自己的名声，还有人身危险。”姜甜笑了笑，纯真无邪，“这样看，是不是被我打会更好些。”
“你……。”姜爱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没有挨过训更别说是被打巴掌，还是被每天受她欺负她最瞧不起的姜甜欺负。
姜爱哭着跑向二楼。
几分钟后，姜玉斌怒气冲冲地下楼。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姜爱和满脸愤怒心疼却又极力隐忍的李娟玉。
“爸。”姜甜起身。
姜玉斌抬手，手掌落在姜甜的脸上。
“啪”一巴掌，姜甜被打得踉跄了几步，扶着桌子站稳。
“你真是胆子大了，如今敢在家里和自己的姐姐动手。”姜玉斌面色铁青。
姜甜被甩了一巴掌，眼前出现片片雪花，她来不及开口争辩，就听见李玉娟的声音。
“玉斌，别打孩子。”李玉娟声音温柔，“甜甜性格温顺，小爱最霸道。一定是小爱惹甜甜生气了。”
姜爱带了哭腔，“妈，我也是好心。我想关心甜甜在付家过的好不好。”
姜甜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楚，她眸光带了丝淡淡的冷笑，“爸，您信吗？”
姜玉斌面色铁青，“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动手打你姐姐。”
姜甜坐到椅子上，“不应该？那您告诉我，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别人的情妇，骂我妈是贱人，我应该怎么做？跪下来求她别骂了？”
姜玉斌微怔。
以前的姜甜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乖巧温顺，永远不会顶撞他。
如今出去几天倒是变了。
姜爱急得争辩，委屈地落泪，“你胡说，我没有。”
姜甜眸色微冷，盯着姜爱，“你没有吗？那我为什么打你？”
“你……，你，你肯定是为了救哥哥跟了付戎琛心里不舒服。”
李娟玉想要拦住姜爱，已经来不及。
姜爱的话早已经脱口而出。
“对啊。我是为了救哥哥，才出卖了我自己跟了别人。”姜甜看着姜玉斌一字一句地说。
男人别开目光，李娟玉上前握住姜甜的手，“好孩子，妈知道你委屈。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父亲和你哥哥。”
姜甜被她握住浑身像是被泔水浸泡过那般难受，她用力抽开手，“放开。”
却不料李玉娟脚下像是踩了滑轮，整个人摔出去，摔到了地上。
“妈，妈。”姜爱惊呼着去扶。
“娟玉。”
姜玉斌蹲下身把李玉娟抱起来，姜爱哭得梨花带雨，“爸，妈今天上午还在吃药。这一摔肯定是头晕了。”
“叫医生。”
“姜甜，你给我去祠堂跪着。”
两小时后。
姜玉斌走进祠堂，声音低冷，“起来吧。”
姜甜站起身，跪太久了膝盖和腿都开始麻木没知觉了。
姜玉斌坐在椅子上，“今天的事情你确实过分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长辈动手。”
姜甜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冷凉，“您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妈？”
“你妈现在情绪不稳定，很容易伤人。你现在在付家伺候，若是被伤了，付二爷会不高兴的。”
姜甜不再说话。
“阿殇的事情，你有和付二爷提起过吗？”
“还没有。”姜甜声音平静，“现在还没到时候。”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付戎琛这样的人防备心难免重一些，性情也不易揣测。”姜玉斌声音缓和了不少，“自己在那边要小心。”
姜甜早已经习惯了姜玉斌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她应着，“我会注意的。时机到了我会和他提起这件事，毕竟我也想早点见到我妈咪。”
“吃饭去吧。”姜玉斌站起身。
尽管姜甜早已经习惯了姜家这个狼窝，也早已习惯了被欺负后伪装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坐到一张桌子上和他们用最虚假的笑容一起吃饭说笑。
那是以前，那时候她无处可逃无路可去，只能委曲求全。
当然也是为了不让妈妈为难。
现在她有了去处，有了别的选择。妈咪也已经不在那个饭桌上了，她着实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和他们坐在一起维护那份虚假的和谐。
“爸，二爷让我中午回去吃饭。”
听到是付戎琛的要求，姜玉斌果真没有说什么。
姜甜离开姜家，暂时也不想回到戎园。
“把我放到前面的路口，你就可以回去了。”
司机有些为难，“姜小姐，二爷让我送您。”
知道司机惧付戎琛，肯定不会违逆付戎琛的意思。
姜甜态度故意很强硬，“停车。”
“姜小姐，您别为难我。二爷知道了会开除我的。”
姜甜有些气馁，“那你开吧。我一会儿自己跳下去。”
司机不敢再拦着，只得放她离开。
姜甜临走前看着满脸为难的司机说：“我会自己和二爷解释，不会让你为难。”
姜甜说完怕他后悔，加快脚步离开。
姜甜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最后找了个公园旁边的长椅坐下来发呆。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上开始下起蒙蒙的小雨，然后是瓢泼大雨。
姜甜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
哭完回家，时间还足够。
她很久没有在雨里哭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很久没下雨了。下雨天不打伞，别人看不出你是不是哭了，可以放肆大哭。
雨一直下，
付戎琛看到长椅上那抹身影，冷冽的眉眼间晕染出一丝怒。
迈巴赫停在瓢泼大雨里，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滚着鹜气，撑着一把黑伞朝着那抹瘦小缩成一团的身影快步走去。
“姜甜。”
姜甜难以置信地往后看了一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等头顶的伞遮住雨水，眸子里滚着怒意的男人出现在她跟前时，姜甜才缓过神。
红肿的眸子，颤抖的身体，颤抖低软的声音，白皙的小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二爷。”
男人眉心跳了跳，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莫名一股烦躁的疼，“回去。”
姜甜抽抽嗒嗒地擦掉脸上的泪和水，听话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雨水泡麻了。
“我等等再站，我腿麻了。”她声音细软温柔，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刺痛着男人的心。
姜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付戎琛提上车的，等她腿脚缓过来时，已经裹着毯子坐到了男人的副驾上。
车子开进戎园。
姜甜裹着毯子哆哆嗦嗦地跟在满身冷怒的男人身后，进了门。
玄关处，姜甜蹲下身给他换鞋，付戎琛一言不发地睨着她。
姜甜自己换好鞋子，蹲在地上仰头看他想要解释，“我是故意赶走司机的。你别怪他。”
“挨了一巴掌，爽吗？”付戎琛冷冷地挑眉。
想必在姜家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和他汇报了，姜甜知道付戎琛身边的人个个打探消息的功夫了得，在他这儿天下几乎没有不透风的墙。
姜甜站起身垂眸，“不爽。挺疼的。”
男人眼底闪过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过来。”
姜甜挪了挪身体，像是只小兔子朝着他移动过去。
面上一热，男人低了低头吻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