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道:“对对,我也听说过,那人好像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外号什么神龙的,哦对,叫俞大猷。”
俞长生一听这话心中十分激动,还未反应却又听到有人道:“就是此人,确实是个人物。不过可惜,他也马上被黄金会和冷阴流的人给杀了,唉终究不过只是一介武夫,凭他一个人又能有多大本事呢,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霹雳一般震到了俞长生!他脑中一团混乱脱口而出喊道:“不可能!”
他这三个字喊得声音极大,把旁人全都吓了一跳。
有人道:“小孩子就是喜欢大惊小怪大呼小叫,怎么?你这孩子也对那江湖上的趣闻轶事感兴趣?”
长生又高声道:“俞大猷天下无敌!不可能被人所杀的!”
旁人道:“哪有什么天下无敌,这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容易被那江湖故事给蒙蔽幻想。那俞大猷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不被杀,那黄金会冷阴流是何等实力,门下帮众数万人之众,他得罪了汪直徐海这样的人物哪还有活路,早被人追杀索命了。”
还有人道:“诶我也听说了此事了,听闻那俞大猷袭击黄金会总舵不久后就音信全无了,唉得罪那些人哪有好下场,他可是死无葬身之地曝尸荒野。”
又一人也不知道是听了哪的传言,他既为了与众人吹嘘又为了吓唬孩子,添油加醋说道:“可不是嘛,我可有一朋友知道其中内情啊,那俞大猷不仅被杀,连他的头颅都被砍下来给做成了徐海佛爷的酒器了。那叫一个惨啊!”
众人纷纷附和,俞长生一个孩子哪里分得清传言真伪,见这么多人如此笃定俞大猷已经死了,他心中已经万念俱灰悲痛欲绝,一下子跪在地上,只觉得胸前绞痛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些人也不在意他,只道他小孩子胆子小,纷纷嘲笑了他两句便又闲聊起别的事情了。
俞长生呆了许久,他慢慢感觉自己能哭出来了,但是不想在旁人面前流泪。他便默默站起身远远走开,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只感觉天地广阔自己却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一种真正的孤单涌上心头,他心里的支柱不再,眼泪如泄洪江水不断涌出,他终于放肆的哭了起来。
就这样连着几日俞长生每天都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他将藏好准备路上用的干粮也都吃掉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想回去的念头,现在他正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心中感觉也没有什么可留恋值得回去的地方。他也不愿意回寺里,甚至都不再每天练功,日日消沉精神恍惚,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反倒是在商队中干活的时候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虽然要被人整日呼来喝去,却倒是心中自在,他专心于手里的劳活任务,没有别的念想,休息时和夜间他也不愿练武,既然无处可去索性就和商队一路北上,他甚至都不在意究竟走在哪里了。
又跟随商队赶路了月余,他们已经跨过黄河几字弯,走出了大明边界许久了。
终于他们进入了草原的世界,又行了两日,看到了商队目的地。此时已经入春冰雪覆盖的苍茫大地逐渐露出本来面目,苍穹蓝空上白云悠荡,新草刚抽出嫩芽虽不壮丽,却生机勃勃。
一大片毡房点缀其中与白云天地而称互相对望,牛羊倦懒一边闲步一边摇头,马群却是躁动一个个嘶鸣奔跃着,苍天辽阔不见飞鸟,只有大雁雕鹰振翅翱翔。这正是:
牛羊走,飞鹰吼,茫茫一片不见头。骏马踏九州。
白云荡,风声扬,迢迢去路几多长。春来归故乡。
俞长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突然觉得心胸开荡十分舒畅。他大口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与江南秀丽不同,此处春风依然凛冽,但是给人一种坚毅温暖的感觉。
那商队中的鞑靼人离乡已久,远远地就开始策马奔腾齐声呼啸,有大声呼喊的也有纵情高歌的,一群人迫不及待的跑向那一片群落与自己的亲人欢聚。
晚上此鞑靼部落举办了极为隆重的篝火欢会,所有人聚在一起烤着羊腿饮着美酒纵情高歌,俞长生虽然地位地位却也可以参与其中,也分到了一些酒肉,但他毕竟是个外族买仆,那些人对他也只是不冷不热。他吃完了自己的东西,便一个人离开走到远处的高丘顶上看星星了。
草原上夜里繁星如沙,漫天遍洒着看得人心旷神怡,尤其是九天银河绚烂夺目,俞长生看的心中舒畅。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声叫喊道“喂!那小奴看什么呢!”(按理说双方语言不通,这里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了哈哈哈,毕竟科幻动画里全宇宙都能说中文。)
俞长生回头一看,是几个鞑靼孩子,看着都比自己年纪大一些身材也高状一些。那为首的一个孩子又说道:“便是叫你呢,你这小奴是聋了还是哑了不知道回话!”
俞长生道:“我有名有姓,可不是什么小奴。”
那些孩子笑起来道:“你是我们族中商队花钱买来的,为何不是小奴。”
俞长生不愿与他们多讲便想走开。可那群孩子却是因为族中欢聚饮了些酒,现在是酒劲微醺意气正盛的时候,见长生对他们不理不睬,纷纷来了火气。
那为首的走上高处一把拎起俞长生的衣领,他嘴中骂道:“你这下贱的小奴,还敢不回我的话。我阿爸可是这里的族长,我动动嘴就能要你的命!”
俞长生见他动粗,下意识就要施展功夫反击对方。可是他之前重伤武功尽失,月余来又荒废懈怠,内外修为皆废。现在他纵想动武反击也心有余力不足了。
那孩子用力一掷,便将俞长生整个人摔在地上,他喊道:“兄弟们给这小奴一点颜色瞧瞧。”
那几个孩子也是酒意正盛,连打带玩的对着长生身上一顿招呼,长生难以反抗值得死死抱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