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店里,闫埠贵第一时间冲到了柜台旁,朝着后堂就开始喊。
“老先生,老先生,你在吗?我不卖了。”
店伙计看上刚出去的闫埠贵,急忙小跑了过来。
“这位先生,古大夫在后院,我去叫,您稍安勿躁。”
“好好,麻烦您了,您快点。”
闫埠贵催促了一句,心中惶恐不安。
这时,刘海中也跑了进来,心中是大骂闫埠贵。
刚才还说买主已经走了,现在居然跑到这家药店,分明是想算计自己。
如果能拿回药,还则罢了,拿不回药,他就三口吃了闫埠贵。
闫埠贵也不好受,贪小便宜吃大亏,从年前到年后,他家已经被他玩得从积蓄小两千,到现在负债两百多,还没了自行车。
再来一回,他整个人能疯。
古大夫来的很快,不过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闫埠贵见人出来,急忙掏出刚才的钱。
“老先生,那东西我搞错了,不是我的,您把东西还回来吧。”
“是是,老先生,那个药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不小心让他拿错了,您帮帮忙。”刘海中也急忙附和。
古大夫表情依然很淡然,瞅了刘海中一眼,又看向了闫埠贵。
“这位先生,刚才写的字据,还在吗?”
“在在。”
闫埠贵急忙翻找,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字据。
古大夫将字据展开,确认了一遍之后,指着上面的文字,给闫埠贵和刘海中一起看。
“你们应该认识字的,看看这里写的什么,买卖已成,概不反悔,明白什么意思吗?”
“可是,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我搞错了。”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老朽的事情,钱货两清,字据为证,还要老朽多言吗?”古大夫严肃道。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得还给人家,您老理解一下,帮帮忙,我把钱全退给您,您老也没什么损失,对吧?”
“是啊,老先生,我这是好不容易买到,救命用呢,您帮帮忙。”刘海中为了拿回药,灵机一动,撒了个谎。
现在的大夫,医德普遍高尚,不可能见死不救。
古大夫低头思考了一下,按照道理,确实应该把药还了,可现在有点为难。
刚才他打了电话,已经答应将药贡献出去,一半给人治病,一半大家研究,人可能都已经出发。
现在突然又说没了,你让他怎么交代,治病那家,他都不好得罪。
闫埠贵敏锐地观察到古大夫有些意动,急忙开始顺着刘海中的话往后说。
“老先生,都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您是杏林大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没了药,因此而受折磨吧。老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高抬贵手,帮帮我们吧。”
“是是,老先生,求求您了。”
古大夫眉头微皱,他活那么大年纪,哪能不知道,对方再搞道德绑架那一套,可事情总得解决。
于是,他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是来救命的,老朽有个折中的法子,你们把病人带来,老朽还有几分薄面,不行,可寻几位医书高明的好友无偿施以援手,你们看如何?”
刘海中和闫埠贵当时脸就垮了下来。
这药是送礼的,哪来的病人,你让我们去哪找病人。
所谓人老成精,古大夫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龌龊。
哪有什么病人等着用药,八成是嫌卖价低了,想要倒买倒卖,获取更大利益。
他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
“没有病人,你们在骗老朽,小武,送客!”
说完,挥了下衣袖,转身要回药店后堂。
刘海中当时就急了,他也不敢对古大夫吼,直接拽住了闫埠贵的衣领。
“老闫,你赶紧赔我药,我不管,你赶紧赔我。”
闫埠贵一阵头大,只能叫住古大夫。
“老先生,你也看到了,东西真不是我的,你赶紧还回来,不然我就报警了,你讹诈顾客的东西,事情闹大,您这店的信誉可就没了。”
古大夫斜了闫埠贵一眼,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要报警就赶紧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小武,送客,不要让龌龊的人脏了店里的地面。”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后堂。
名叫小武的伙计拿起鸡毛掸子,脸色不善地开始驱赶两人。
“敢在我们店闹事,我看你们是瞎了眼,要报警是吧,赶紧去,别在我们店里,我们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刘海中和闫埠贵的强势只在家里,在外面就是软蛋。
两人一起被赶出了药店,都想当场跪下,可丢不起那人。
闫埠贵内心在滴血,他哪敢报警,药店是正常买卖,还签了字据,是他拿了刘海中的药,虽然不是故意,可毕竟生了占便宜的心思。
刘海中的表情苦闷。
明知道药就在店里,可已经不属于自己。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报警,但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
现代的思想是赃物无条件返还,药店可以找闫埠贵追偿。
可现在的思想不一样,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出问题谁负责。
药店正常买卖,不拿出来是本分,拿出来是情分。
派出所来了,药店碍于情面肯定会拿出来,可价钱不会是原来的价钱,黑市规矩,过一手涨两成。
进去是八百,出来就是一千一百五,药店稍微再过一手,起步一千五。
就问这钱,他和闫埠贵两个负债的人出不出得起?
答案很明显。
刘海中找许富贵,趁着许母不在,豁出老脸下了跪,咬牙给出了一千的高价才拿到的药。
这钱只给了两百,八百是赊账,还要算利息。
闫埠贵本来就欠两百多块钱的账,再让他出那么多钱,是逼他去死。
两人在大街上站了好久。
闫埠贵苦着脸,手里攥着八百块钱,眼含深情的看着刘海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海中也在考虑,跪一次就能跪第二次,大不了再去找许富贵,好在不用再提贵重礼物。
考虑到这,他一把夺过八百块钱,寒声道:“不算之前你欠我的钱,你又欠我三百块钱,就这样!”
“不应该是两百嘛?”闫埠贵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可迎上的是刘海中要吃人的表情。
“你知道我送了多少礼过去吗,要不钱给你,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