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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她一个奴才,配和你要证据么?

文竹低声说完她的发现后就敛目安静地站在了一边,等待虞亦禾发话。

她自十二岁进宫,在宫里当了四年的洒扫宫女方才有机会调到灵和殿成为二等宫女,这一步她走了太久太久,也受了太多的苦,她深知这个机会来之不易,绝不允许旁人连累她。

所以当她发现红俏鬼鬼祟祟和生人接触时,她就提了个心眼,在今天主子单独问话时毫不犹豫地把红俏的蹊跷说了出来。

虞亦禾听完文竹的话,冷笑一声,这样的奴才她这里可容不下她,只是光凭这些还不够。

“你知道她把东西藏在哪里了吗?”

文竹方才说她看到红俏近些天来半夜总是一个人爬起来偷看什么,好像是藏了什么贵重物品,因为她曾看到一些反光。

若是普通月例银子大可不必如此,宫里每个宫女都配备了小箱子,锁起来就是。这般藏藏掩掩的确实十分可疑。

而且既然已经和一些蝇营狗苟的人接触,有些赃款赃物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奴婢只在夜里偶然看见她起夜,并不知具体在哪里,若是容华能教奴婢放开了找,自然很快,若是要不动声色,还需要些功夫。”

找到东西还要不打草惊蛇,需要很长时间,还要恢复现场。

两人在室内低声说话,外头的赵毅也在吸引着红俏的注意力。他俩的争辩声几乎已经传进室内。

“你整天对我横眉竖眼做什么?”

“谁对你横眉竖眼了?”

“我都看到了……”

虞亦禾和文竹对视一眼,虞亦禾眸光一闪,招了招手,文竹倾斜过来,“等会我会赏赐她不菲银两,她定要再与那物藏在一处,你且回去留意着……”

文竹点头,虞亦禾便从下匣子里拿一颗银锭子给她叫她下去了。

她出来后,红俏瞪了一眼赵毅进去了。

“奴婢给容华请安。”

红俏墩身行礼,心中却有些颤颤,不料虞亦禾亲自把她扶了起来,语气极为和煦:

“你也是自我进宫就伺候我的人了,近来我愈发春风得意,也不想亏待了你们,便想着给你们些赏赐。”

红俏心中的警惕陡然放松,面上也露出笑意来,嘴里却是谦逊:“奴婢无功哪里能要容华的赏赐?”

虞亦禾浅浅一笑,“你说的什么话?你平日里一直勤勤恳恳,我都看在眼里,这是你应得的赏赐。”

说罢,从匣子里拿出一小锭银子递到了红俏的面前,又眨了眨眼道:“这是你独有的,可要收好,不要叫旁人看见,不然下面人要怨我不公的。”

红俏看着那一锭足足有五十两的银子,哪里还移得开眼?她平时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不过一两,这一大锭银子够她多少年的月例了呀?

她欢喜地点头接过,心中腹诽:主子终于发现她的好处了?可惜还是少了点……

虞亦禾默默看着红俏脸色变化,唇角微微勾起,又勉励了她几句便放她出去,然后又叫了两个小太监,做戏也做全了。

红俏还沉浸在小金库又多了一些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在旁人的眼中。

——

中秋宴还未举办,宫里专门举办宴会的宫殿“海晏河清”中已经装点了起来,六尚局的女官宫女们也出入的频繁,这样忙碌的气息叫纯贵嫔愈发的兴奋。

她腹中的胎儿不过才一月有余,远未到公之于众的时机,故而此次宴会她势必要出席的,只是身旁的老嬷嬷却劝她称病莫要参与。

“娘娘,您毕竟是有了身子的人,这宴会上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不好。”

纯贵嫔何尝不知道嬷嬷是为她好,但她已经忍了一个多月如何再能忍下去?

“嬷嬷,本宫知道你的担忧,但这次宴会虞亦禾也会参加,本宫若是不去岂不是怕了她?”

“也不知道那个贱人怎么有脸的?还敢说她那个拖油瓶女儿和陛下长得相像?我呸!本宫肚子里这个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才和陛下长得相似!”

那日在太后宫中所说的话终究还是传了出去,大多数听了只是一笑而过,纯贵嫔却是不能,她被禁足全赖虞亦禾,心中气愤非常。

纯贵嫔清纯可爱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嬷嬷见状,知道无法劝说,只能无奈地叹口气,“那娘娘一定要小心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本宫知晓了,她们也不知道本宫有孕,本宫多带几个人就是。”

嬷嬷唇角抿了抿没有继续说话,只期盼旁人都不知晓吧。

——

中秋的前一晚,帝王歇在灵和殿。

内室还燃着两根烛火没有熄灭,灯芯偶尔炸出声响,虞亦禾的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明日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想着想着愈发担忧,不由得又想起了他的那句话——“以后想说什么,尽说就是了……”

她自以为躺在床上没有动作,就不会打扰到帝王安眠,谁想翻过身就与卫景珩的双眸对在了一起,他的眸子半眯不眯,在昏暗的帐内竟显得有几分风流。

虞亦禾在一刹那想到了这个词,心口微滞,就听他道:“怎么,有心事?“

帝王的嗓音里有几分惺忪懒意,显然是已经睡过一段了,但他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之处。

虞亦禾望着这样的帝王,鬼使神差吐露了一部分忧愁:“就是……最近发现有个宫人不太老实。”

谁知话音甫落,帝王长臂一揽,就把她揽入怀中。

他随口道,“朕当什么事叫你至今未眠,不过一个宫人,处理了就是。”

“可是我没有证据。”

虞亦禾道。

下一息感觉帝王的胸口传来一阵震动,笑声传出,随即他浅声道:“你既觉得她不舒服,直接叫尚宫局的人来换了就是。”

“她一个奴才,配和你要证据么?”

虞亦禾猛然一怔,听出了一股子叫人胆寒的冷漠。

她不禁想起她一个月前质问纯贵嫔的时候,何其的委屈?

可是现在做出裁决的人又换成了她。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决定红俏的命运……

半晌没听到虞亦禾的回答,卫景珩便知她又在心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既是你不能决断,明日告诉朕她的名字。”

他来解决,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

闻言,虞亦禾立刻拒绝,她还是不忍心在不知道红俏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便直接判了她死刑,不然又和她讨厌的人有何异?

“好吧,好吧……谁让阿禾就是这么善良呢?”

“还不睡吗?”

“既然阿禾这么精神,不如来做一些……”

帝王刚睡了一会儿,显然已经恢复了精力,他又看不得她为一个小小的宫人烦扰,不由得出言逗趣。

“困了困了,陛下,我现在就睡……”

虞亦禾立刻拉高被子,闭上眼眸,可这怂包似的表现却引起了卫景珩的兴趣。

旁人都求之不得,她躲什么呢?

“朕觉得阿禾不想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