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好娘亲,您就告诉我嘛。”杨徽瑜看着陈珂,一副问不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陈珂无奈:“我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回去。”
卫国公已经说过了,如果她不想回去,她可以住在卫国公府,或者是给她一些银两去买一间屋子。
“娘亲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呗。”杨徽瑜满不在乎,“我也足够养活得起娘亲。”
“可是那边恐怕不太好交代。”她虽然已经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可是也怕杨家狗急跳墙。
“那又如何?”杨徽瑜向来看不起自己那个爹,不过是靠女子发家的懦夫罢了,“大不了我让郡主去求陛下,让陛下出面。”杨徽瑜握住她的手,“只要娘亲想,我一定想尽办法。”
另一边,杨家那些人确实已经坐不住了。毕竟已经快过年了,陈珂从京城回去还要走二十多天。
“你说她不会不回来了吧?”杨老爷握着杨夫人的手,内心担忧极了。
“那要不要写信去催一催?”杨夫人也急,可是她面上没有展露分毫。
“去研墨吧。”杨老爷拧眉,神情微愠,“我就不相信她不回来。”
……
“姝儿,我有事情求你。”杨徽瑜都要跪下来了。
“嫂嫂这是做什么?”云迢扶起她,“我们是一家人,有事直说即可,何须如此?”
“我想让你帮我去和陛下说一下,让我娘和那个便宜爹和离。”不是休弃,是和离。
云迢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就递帖子进宫。”
经过这段时间,她自然知道了那个杨老爷是什么德行。能让陈珂脱离苦海,她当然愿意去做,毕竟她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比杨徽瑜更急的是卫老国公。陈珂是自己的女儿,他不想她再回到那里。
而且他看得出来,陈珂自己也不想回去,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替她打点好。
就算是不要他这张老脸,他也要让自己的女儿留在京城!
顾淮琛得到了唐少珩从边关寄来的信,正准备拆开看呢。
就有一内侍走了进来。
“陛下,卫老国公和卫国公来了。”内侍跪在顾淮琛面前。
“卫老国公怎么来了?”顾淮琛惊了一下,猛然站起身来,卫老国公向来身体不好,怎么突然进宫了,莫不是有要事?
内侍道:“奴才问了,老国公不肯说,只说想和您一人说。”
“那快请进来。”顾淮琛抬了抬手,又让人准备了垫子,免得卫老国公坐着不舒适。
须臾,卫老国公被卫国公和内侍一左一右搀了进来。
卫老国公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唬了顾淮琛一跳。
“老国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顾淮琛忙让人去扶他起来。
卫老国公被人扶起来之后坐在了椅子上,不停地开始咳嗽,卫国公给他顺着气。
顾淮琛抿了一口茶水:“老国公可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此事说起来有些难为情。”卫老国公左看右看,一副不愿启齿的模样。
顾淮琛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如今只有我们三人了,老国公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老臣有一事要求陛下,不然老臣死了都不会安心。”
顾淮琛脸色一变:“什么死啊活的,老国公有事尽管说,何须用求字?但凡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
他毕竟是老臣了,又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卫老国公老泪纵横:“老臣只想为女儿求一纸和离书。”
“那有何妨?我现在就写。”
顾淮琛其实之前也听穆玉容说过一嘴陈珂的事情,只说是看不上其他的青年才俊,只看中了那个姓杨的。
听到顾淮琛这么说,卫国公忙走到他身边给他磨墨。
顾淮琛沉吟许久,方才下笔: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冤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顾淮琛写好之后,又盖上了自己的私印,然后交给了卫国公。
卫国公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也是现在,卫老国公才放松下来,喝了一口茶。
“老国公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顾淮琛想着,说不定他们想给杨家一些教训呢?
毕竟看这个样子,那杨家可没好好待陈珂。
卫老国公叹息一声:“就这样吧,只要能快速和杨家切割开就好了。只不过老臣女儿的那些嫁妆,希望他们能尽数还来。”
他去打听过了杨家也是个空壳子,若不是有陈珂的嫁妆顶着,恐怕早就要去大街上乞讨了。
虽然他们不在意那些嫁妆,只是不想让杨家占了便宜而已。
“好。”
……
“他应该会来我这里用午膳。”林知意看了看碗里的乳酪,“你突然要找他做什么?莫不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云迢很少开口要找顾淮琛,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有事情想求他帮忙。”没有什么比顾淮琛出面更方便的了,毕竟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违抗圣旨。
“那我让人传话,让他早些过来。”林知意怕她等得及,这么和她说。
巳时一刻,顾淮琛就到了凤仪宫。
看到云迢,顾淮琛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她前几日才来过,按她以往的性子,是不会时隔几日就过来的,莫不是有事想和他说?
见云迢踟蹰着不敢开口,林知意替她看了口:“姝儿有事要和你说。”
“那我们去偏殿说吧。”顾淮琛点了点头。
二人去了偏殿,顾淮琛让云迢快说。
“我是为了嫂嫂的母亲,卫国公的妹妹来的。”
“姝儿,你也是为了让陈姨能够和离来的?”顾淮琛看到云迢,挑了挑眉。
“对。”云迢回答完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什么叫也?“莫不是还有人过来过?”
“老国公爱女心切,昨儿个来过了。”顾淮琛有些唏嘘。
云迢笑了笑:“那我岂不是来晚了一步?”
“但是你可以在宫里陪陪妙仪。”既然没有其他事情了,也可以多待一待嘛,这宫里又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不了,我还要回去报信呢。”
杨徽瑜还不知道,想来是卫国公府的人还没有和他们说。
“那好吧。”顾淮琛退了一步,“不过得用了午膳再走。”
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了,很快就过去了。
他都这么说了,云迢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膳过后,云迢又陪着林知意逗了逗两个孩子,才出宫。
只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回长公主府,而是去了云景那里。
阍人看到她,满脸堆笑:“郡主,大人和夫人去卫国公府了。”
“我知道了。”看来是卫国公打算告诉他们了,她也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先回府了,记得告诉他们我今日来过。”
“奴才知道。”
云迢本来准备坐马车回府,但是想着已经许久没有一个人逛过了,又让马夫独自回府,自己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世间的薄情郎太多太多了,总有女子受着各式各样的苦楚,只是那些人比不得她们,能够让圣上出面,有太多的女子在婚姻中丧命了。
可是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