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这孩子便觉得亲切,只是一只镯子罢了,算不得什么的。”贺夫人弯下腰,摸了摸傅歆柔软的脸蛋,“你不必太过介怀。”
“那我就替歆歆收下了。”宋知栩很是不好意思,在心里琢磨着该送些什么回礼,“歆歆,快谢过夫人。”
“谢谢夫人。”
傅歆奶声奶气的,让贺夫人心里软了又软。
如今她年纪大了,看到孩子,难免心软一些。
在她们说话之际,进来的人径直走到贺夫人面前。
“夫人。”
贺夫人到底是没有经常在京城,一时间没有认出她们是谁:“你们是?”
宋知栩帮着介绍:“夫人,这是季大少爷的夫人,这是季三少爷的夫人。”
贺夫人还是知道季家那两兄弟的:“是那两个孩子的妻子啊。”
“你们自己去玩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是。”
……
云迢姗姗来迟,不过好的是不是最后一个。
“你可算来了。”宋知栩看到云迢,眼睛一亮,“你今儿穿的真好看。”
“谢谢姐姐夸奖。”云迢颇有些不好意思,“听说已故冠军侯的孙女来了,不知是真是假?”
说起这个冠军侯,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当初周国的实力还没有这么强盛,与西戎交战时,险些被夺走五座城池。
那时不过二十岁的冠军侯主动请缨上战场,仅仅带着八万精兵,就夺回了五座城池,还攻下了西戎的几座城池,逼的西戎当时的帝王派人求和。
他班师回朝之后,先帝封他为冠军侯,赏赐房屋宅院,一时间风光无限。
后面多次战役也都由他领兵,从无败绩。
只是后来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去世后没过多久夫人也跟着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则由他的兄长带回了并州养着。
冠军侯的孩子还是十多年前带着女儿回来过京城。
“这么些人,也不知道哪个是冠军侯的孙女。”
更何况她们已经这么些年没见了,她恐怕都变了样子,哪里还认得出来?总不能遇上一个人就上去问人家是不是吧?
“罢了罢了,倒是我多思了。”云迢也懒得想这些了,“听说贺夫人将院子修建的极好,咱们去逛逛吧?”
三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小园。
园内树木葱茏,百花齐放,小径四通八达,与各处相连接,更有错落有致的亭楼,从上面远眺,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山峰。
原本云迢以为只有她们三人,可是细细听来,居然有人说话的声音。
“分明都是国公小姐,那陈清禾因着表亲的关系搭上了长公主府,一时间身份水涨船高,谁还记得我?”
只听见一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云迢示意她二人别出声,并把身子往前倾了些,想听得更清楚。
“你也别太介怀,长公主府能看在杨徽瑜的份上照拂他们陈家一时,难不成还能照拂她们一世不成?”
这两个声音云迢都很熟悉,一个是荆国公府的小小姐,另外一个应该是她的跟班李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庶女。
“听说那杨徽瑜有一身狐媚功夫,万一她魅惑云大人……”
她话还没说完,云迢与宋知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傅歆小小的,还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发笑,但是看到她们这样,也弯了弯眼睛。
这苏家小姐想必是被保护的很好,才有如此幼稚的想法,认为仅凭一个杨徽瑜,就能左右长公主府所有人的看法。
她爹娘和兄长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杨徽瑜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说话的声音才渐渐小了。
云迢和宋知栩带着傅歆往回走了一点,才重新边说话边走进深处。
苏家小姐与李家小姐听到他们的声音一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害怕。
若是她们说的话被云迢听到了该如何是好。
二人磨磨蹭蹭走到云迢面前给她行礼。
云迢装成没事人一般与她们寒暄:“原以为只有我与栩姐姐在此处,没想到你们也在。”
“既然都在,不如就一起坐坐吧?”宋知栩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正好我让外面的丫鬟送些茶水过来。”
幸好这李家小姐还算是有些脑子,当即拒绝了:“郡主与夫人在此,我与苏小姐怎好打扰?”
“正是如此。”苏小姐过了很久才回过神。
云迢弯了弯眉眼:“那我们便不留二位了。”
苏家小姐与李家小姐再次行礼过后便出去了,
李家小姐觉得身上汗涔涔的,随即便是一阵后怕,幸亏云迢没有听见,要不然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苏家小姐道还好,身后还有一个国公府做支撑,可是她呢?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官家的女儿,若是云迢真和她们算起账来,她爹不会管她、也不敢管她。
云迢看着她们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轻笑了一声:“姐姐,我们去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也不知前厅如何了。”
前厅尽是男子及文人墨客。
一群人有人对弈,有人咏诗,好不惬意。
“傅大人,不知在下可有幸与您对弈一局?”
傅裕宁原本在发呆,听到有人同他说话,回过神来。
“陈公子请。”傅裕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是傅某才疏学浅,恐怕比不得陈公子。”
“对弈并不是为了讲究输赢,而是享受其中乐趣。”陈公子打开折扇,一副清隽的模样,“傅大人觉得呢?”
“那是自然。”
陈家公子自幼就有神童的称号,傅裕宁不敢掉以轻心,神情专注。
不过最终还是以一子半的差距输给了陈家公子。
傅裕宁呼出一口浊气,神情放松:“傅某输了。”
“傅大人是第一个与我差距如此小的人。”陈家公子将身边的茶杯拿在手上,“我以茶代酒,敬傅大人一杯。”
他自幼痴迷棋局,尤好与人对弈。
傅裕宁亦举杯:“这是傅某的荣幸。”
傅裕宁根本就没有想赢他,只是想让自己输的没有那么惨,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