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祭祖烧纸放河灯,一般晚上除了烧纸,其余时间都不出门。
我奶奶他们聚在我家大厅聊天
听着他们聊我实在是好奇,就问了问小孟的事。
没成想全家都摇头,说不太清楚。
“就知道互相打了几巴掌,后面他们就赶人了,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啊?难怪小雨不回我消息,敢情她也不知道!!
临近午夜到路边烧完纸钱,我躺到床上已经半夜一点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小鹏从八点多陆续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
小鹏:思思,睡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下意识抬手打字,打到一半我停了下来,给他打了电话。
当电话又被秒接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打着,钝钝地痛。
“怎么那么晚?”
“怕起明火,我们等香烛烧完了才回来的,你干嘛不睡?都快一点了。”
怕我爸妈听到,我戴着耳机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和他聊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感觉在压制着什么,“等你一起,电话不挂好不好?”
“阿鹏”
“我在,在这呢”
我任由泪水涌出来,无声笑了笑,“阿鹏晚安!”
“晚安”
我好像……给不了他安全感!顾不到他的情绪。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他那么累,可我又不知该如何做。
中元节过后,我外婆带着小念去了她娘家,家里没有特别忙的事了,我妈就让我跟着一起去,摘点野葡萄回来泡酒。
。。。。。。。
我想拒绝但又不敢开口
葡萄藤非常招蛇!!
我爸和我四舅送我们到街上,搭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我外祖母家在深山里,手机信号非常不好。
要过去住两天,我得发信息和小鹏说一下,免得他到时候联系不上我。
坐半个小时的车,再转乘十多分钟的船,下船后走一个多两个小时的山路……
下车等船的时候,我给小鹏发了消息。
我:我今天陪我外婆去我外祖母家住两天,那边信号不好,可能没办法打电话发信息。
他没回我,估计是没带手机。
但我想收起手机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
“出发了吗?”
我晕车有些难受,毫无形象地坐在渡口的台阶上,“在等船了。对不起,我上车了才想起来……”
“思思!我不要你的道歉,别和我说对不起”,他哑着声音打断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上午吧,我外婆说住两个晚上。”
他那边沉默了几秒
“Jz渡口吗?”
“嗯嗯,放心,我不晕船!”
“后天上午我在渡口等你们,你……思思,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我才不去摘那野葡萄呢……”
直到船停靠了,他才让我挂了电话。
往山里走之前,我找了一根木棍握在手里,有这段路,这棍子就是我全部的安全感。
我外婆都习惯了,她还有些好笑地帮我找了找。
“阿姐,拿着棍子就遇不到蛇了吗?”
“对,遇不到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绝对遇不到!万一遇到了,请让我当场晕死过去。
神呐!救救我吧!
早上七点多出发,十二点钟才到我外祖母家,这一路上我走得心惊胆跳的!
山里就三户人家,我外祖母家和我三舅姥爷,还有一户是他们这边的亲戚,我跟着小菲喊他们二叔。
小菲是我三舅姥爷的女儿,比我大一岁,在他们这边县城读高中。
我小时候暑假都会过来,和她关系还不错。
当然,她徒手抓蛇的时候除外。
“小思!”我们刚到小菲就从家里跑出来接我们,“我以为你今年不会过来了!你再晚一个星期,我都要去学校了。”
我撑着手里面目全非的小棍子,半死不活地回她,“两年不见,你怎么越长越小巧了呢?瘦成这样子……”
真的是太瘦了!她的身材纤细到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衣服和裤子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脸庞也消瘦得令人心疼,颧骨突出,眼眶深陷,原本应该圆润的脸颊变得扁平。
如果她能多长一些肉,应该是灵动、漂亮,充满活力的。
她转头往房屋那边看了看,对我微微摇头,“晚点我悄悄和你说。”
他们这边没什么农活,主要靠采摘山里的各种野菜野果草药还有蜂蜜换钱。
一下午都没做什么,我外婆和我外祖母聊天停不下来,小念跟狗玩,我和小菲帮她妈妈准备晚饭。
小菲她妈妈……怎么说呢,我有点怕她,总觉得她有点神叨叨的,一言不合就瞪着你,那眼神很渗人。
晚上我和她一起睡,她也没有自己的房间,她睡柴房,木板搭的,顶棚是铺的茅草。
连个电灯都没有,就一盏煤油灯,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聊天不担心被人听到。
“呀!你爸妈舍得给你买触屏手机啦?”她拿过我的手机看了看问道。
我皱着眉头挽起她衬衣的袖子,她慌忙地遮住了。
但我看到了,手臂上都是淤青和伤痕,她这衬衣应该还是她亲哥穿剩下的!
“你妈打的?”
她转头看着我,欲语泪先流。
“现在好很多了,不会打得很严重,过几天也就好了……”
小菲比我难太多了。她有个大五岁的亲哥哥,在外地读大学,今年打暑假工没回来。
她哥没有任何问题,对她非常好。可她爸妈却嫌弃她是女孩子,骂她赔钱货,她能读书是她哥求来的,可他现在能做的也很少,平日里顾不上她。
“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100?”我好像被那个雷劈了,一百块?一个月一百块?
白粥加馒头也要1.5元,三餐都这么吃一个月至少也要150左右,更何况她是女孩子,每个月的生理期还得买卫生巾……
她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那笑容很苦涩,“我哥想给我寄一点,可每次我妈总能发现,然后拿走。”
“那你平时如何吃饭?一百根本不够!我一个月350都很勉强,难不成你们县里的伙食很便宜?”我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素的两块,荤的三块,白粥青菜一块五,我一般只吃一餐。”
疯了吧,难怪她这么瘦,今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还要看她妈脸色。
可她面上从来不慌,性格也很开朗,但小蕾说过,面上开朗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开心,就像她现在笑着,眼里却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