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用精神力将大营里扫了个遍，特别是大帐内，一片纸都没放过。
可惜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想来也是，郭平偶尔不在帐内，万一被人摸进去，发现了什么隐秘，那就不美了。
所以最稳妥的，还是藏在他时常会去，而且十分隐秘的地方。
不过陆皎只是在凉州城露个脸，并不能久留。
否则就能蹲守一下，看看这个从三品游击将军有什么业余爱好了。
陆皎同时也注意到，大营的周边盘旋着几只苍鹰，看上去还十分眼熟。
她迅速做上几个标记，在引起那些小苍蝇注意前，先溜之大吉。
宿在凉州城内，陆皎就安分许多，并没有在天刚亮的时候上房顶练功。
而是像个普通商人一样，坐在楼下的大堂中，听着五湖四海来的商人们吹牛。
就这样，她记下了不少人的面孔，还有一些明显是部族面孔。
姜国和部族之间摩擦不少，但并没有完全断绝商路。
允许少量商人互通往来，只是像陆皎这样的，根本不可能拿到通商的条子。
想要贩卖草原那边的特产，只能带着东西和银两，到凉州城专门的互市上交换。
陆皎带着奎狼，找客栈的掌柜借了一辆板车，就推着两袋盐来到了互市。
还没靠近，两人就被拦了下来。
眼见着士兵的刀就要捅到麻袋上，这两袋盐只怕就要废了。
奎狼笑嘻嘻地往为首之人的手心里塞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官爷，我们就是来探探路的，带来的货物大半已经孝敬上去了，就剩这两袋盐了。”
那队士兵的队长看到麻袋外溢出的点点白色，掂了掂手中的银子。
抬高了下巴，说道：“看在你们没带多少东西的份上，进去吧！”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二人点头哈腰，生怕那人反悔似的，推着板车就朝大门内走去。
一进大门，奎狼就失望地垮下脸，凑到陆皎身边小声嘀咕：“你看看这什么鬼地方，地上这么多泥。
真是出太阳就尘土飞扬，下雨就踩一脚泥。这谁愿意来做生意啊！”
陆皎指了指市场上熙熙攘攘的人：“他们都愿意。”
奎狼一噎，老实闭上嘴，任劳任怨地推着板车。
陆皎并没用精神力，而是像上一世末世前。
那时候还没有觉醒精神力，她又是从小被武馆的人带回山中。十二岁之前，不知道逛街是何物。
第一次上街时，还是山下县城里的步行街，看什么都新鲜。
陆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怀念，笑起来有些傻气。
“怎么傻子也能进这市场，姜国是没人了吗？”
这句话是用部族语说的，语气十分傲慢。
陆皎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扎了满头小辫的中年男人，就连下巴上的胡子也扎了个小辫，上面坠着一小块绿松石，一看就不便宜。
那人身后跟了不少膀大腰圆的侍卫，有几个的半边身子还露在外面，腹部的肌肉若隐若现。
看得市场上的妇人都有些脸红，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流里流气地笑了起来。
他们仗着说话快，在场又是姜国人居多，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姜国人软骨头的话。
陆皎的笑容不达眼底，她并不准备在这里对他们下手。
他们能出现在姜国的互市上，就说明他们的身份不低。如果在市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出现在互市上的普通商贩和姜国的百姓。
陆皎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做上标记。
他们总有一天会回草原，到时候冤家路窄碰上了，那就算他们倒霉。
陆皎假装什么都没听懂，带着奎狼迅速离开。
奎狼倒是听懂了几个词，但陆皎在前面拽着板车的车头，他完全没有功夫停下来，找他们理论。
“你等一下！”
走到一个稍微人少一些的小摊前，奎狼开口喊住了陆皎。
“刚才的话你听懂了吧！”
“听懂了又如何？去打他们一顿，然后让西北军把我们打一顿再丢出去，很有可能再也不能进凉州城？”
奎狼被陆皎说得发蒙，不得不承认她说得的确对。
不过还是嘴硬嘀咕道：“我们的身份又不是真的，到时候改头换面再来，不是也可以……”
“别忘了我们来的主要目的，这些事情，等出关碰上了，不就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奎狼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在陆皎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不是孬种！”
陆皎白了他一眼，将他的大掌从肩膀上拍了下去。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他们将市场逛了一圈，“连猜带比划”问了一圈价。
的确比京中便宜了不少，但是相比起之前在颜元昊书房中看到的、关外的价钱，不止高了一星半点。
整整高了两倍！
他们最终用两袋盐和一个小摊贩换了一大卷皮子。
什么皮都有，陆皎用精神力探过，中间有几张皮子运到京城去，就能把这一趟的本钱赚回来。
两人快要出市场时，看到边缘的地摊上放了一大堆石块。
陆皎精神力扫过，好东西不少啊！
她拽着奎狼的衣角走了过去。
奎狼一看就明白了：“破石块啊，明日我们出城的时候，我带你去河边捡，有一大堆。
哪里还用在这里买？”
“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
这个小贩明显不是头一次来互市，姜国话还说得特别好。
陆皎一胳膊把奎狼扒拉到身后，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空中抛了抛。
“这石头怎么卖啊？”
小贩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坏水。
“这可是翡翠原石！帝王绿知道不？玻璃种知道不？”
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陆皎面前。
陆皎呲牙一乐：“一两银子一块？”
“什么啊！一两原石一两金！”
陆皎立刻垮下脸，将石头往地摊上一丢：“告辞。”
奎狼也翻了个白眼，说道：“神经，想钱想疯了！”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价钱好商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