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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进入五月份,天气渐热,农村的一切与往年差不多,没有多大变化,可实际上,农村已进入变革前的前夜。

苏臣计算了一下,还有一年多时间,农村开始变天,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大显身手了,目前时机并未成熟,还需耐心等待。

虽说是等待,但自己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须在这期间完成,首先发展自己的人脉,其次就是复仇。

在前世的记忆里,自己一家人惨死于大队支书何雄之手,对自己的一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何雄父子在七湾大队作恶多年,直到八十年代后期,这个危害乡里的毒瘤才被铲除。

当人们知知他们的恶行时,全村人都吃惊不已,难以想象。

在何雄担任七湾大队支书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们父子贪污受贿,疯狂敛财。

不仅如此,他们手中还有人命案,直到何雄父子彻底倒台,真相才大白于天下。

重生后的苏臣,当然清楚何雄父子的恶行,自己要利用这段时间,将他们父子扳倒,不能让他们继续害人。

何雄在七湾大队盘驻多年,关系网非常复杂,不仅与团结圩公社一些干部关系密切,与县里一些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七湾大队有许多生产队队长,大部分队长都是社员选举出来的,也有少数生产队长是何雄直接提拔的。

在农村,生产队长的权利仅次于大队支书,但必须对大队支书负责,要不折不扣完成大队支书交办的生产任务。

被何雄重用的生产队长,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为获取更多的利益,有些人甘心成为何雄的走狗和帮凶。

虽然苏臣知道何雄的许多罪行,可此时何雄实力强盛,后台强大,想在这个时候将他扳倒,难度极大,弄不好会惹火上身。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搜集何雄父子的犯罪证据,一旦机会成熟,便给他们致命一击。

两天后的一天上午,苏臣前往团结圩公社,准备去看望夏辉一家。

苏臣准备给夏辉带些东西,又担心他不收,所以自己带的东西最好是价值不高,又非常实用,让夏辉愿意接受。

苏臣在自由市场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适合需要的东西,上一世自己与夏辉交往过,发现他原则性很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

如果自己带些大米或鸡鸭过去,夏辉很可能不收,那就尴尬了。

这时街边一个中年妇女见到苏臣,开口道:“小伙子,我看你这也不买,那也不要,我这里有芦粟,你要不要。

芦粟就是高粱,是北方人的主食,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偏南方,大多数人不喜欢吃高粱。

在那个缺粮的年代,一些农民就在田边地头,水沟旁边,在不占用耕地的情况下,种植一些高粱,一般情况下,都有一些收获。

在没有其他粮食的情况下,高粱也是好东西,不喜欢吃高粱的人,便将其拿到街上卖掉,换成其他的粮食。

夏辉是北方人,那里人的主食就是高粱,他应该知道本地人不喜欢吃高粱,送些高粱过去,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苏臣便开口问道:“高粱怎么卖,多少钱一斤。”

“一毛三,袋里有二十多斤,如果全要,那按一毛二。”女人开口道。

看来高粱确实比大米便宜,就买它了。

“就按你说的,一毛二一斤,我全买了,不过我没有带米袋装高粱,你将那个布袋也卖给我吧,用来装高粱。”

“布袋是用两尺老棉布做的,至少要值五毛钱。”

“行,你算算看一共需要多少钱。”

女人很高兴,她上了好几趟街,没想到这次被人全部买走。

在过完秤算出价格之后,苏臣便结了账,拎着布袋离开,前往公社。

公社距离街道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公社有一个大院,是工作人员日常办公的地方。

大院后面,有一排低矮的房子,这里潮湿昏暗,居住的都是一些犯过错误的人,被下放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夏辉就是其中一员。

夏辉属于全家下放,日子过得非常艰苦,这段时间夏辉身体不好,老毛病又犯了,已卧床多日,要不是妻子林春晚悉心照顾,说不定早就交待在这里了。

那天,夏立山想用自己的运动鞋,准备去自由市场换一只老母鸡,为父亲补补身子,被市场管理人员误以为小偷抓获,幸亏遇见苏臣,才得以解围。

不仅如此,苏臣还买下老母鸡,让夏立山带回。

回家后的夏立山,立即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林春晚听后是百感交集。

自己一家人落难至此,不仅生活陷入了困境,还遭受到一些狗仗人势的人欺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团结圩公社,竟然还有夏辉的战友。

夏辉已经病倒数日,身体非常虚弱,急需补充营养,此时已容不得林春晚多想,立即将老母鸡杀了,炖了一锅汤。

当夏辉被扶了起来,看到满满一碗鸡汤时,立即询问是怎么回事,家里哪来的老母鸡?

夏立山含泪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夏辉听后又惊又喜。

自己病倒,一家人陷入绝境,在关键时刻,自己的老战友拉了自己一把。

帮助他们的是一个叫苏臣的小伙子,而这个小伙子就是他战友的儿子,这就说明自己的这位战友姓苏。

可在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姓苏的战友,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在那个年代,化名的人大有人在,到时候一见面就知道了。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自己必须尽快好起来,况且这只老母鸡是自己战友送的,那就不客气了。

老母鸡汤确实是个好东西,加上有了战友的信息,夏辉的心情好多了,病情也似乎好了不少,当天便下床。

夏辉生病期间,公社的卫生和打扫厕所的事,就落在林春晚的身上。

虽然夏立山要去打扫,可林春晚没有同意,她不想影响儿子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