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夏九渊
李秋夜恍然抬眸。
那张熟悉的脸庞近在咫尺。
只是少了苍老，多了几分青春的俊秀，充满着昂扬的生命力，还有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夏九渊！”
李秋夜诧异无比。
夏九渊不是在武界宇宙，替他挡住代号001而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另一个时间节点的夏九渊？
“李兄，虽然我很想与你叙叙旧，但时间总是那么急迫。而且这位占据了四个宇宙的存在，似乎也并不太乐意。”
夏九渊双手掐出一个玄妙的法诀，暗金色光芒在其身前，也就是李秋夜的身后，形成另一道缩小的，简化版时间之门。
那扭曲的黑色触手刚想袭击李秋夜，便被时间之门吸入，顿时像是被按下了倒放键一般，回退到了万万里开外。
瞥见这一幕的李秋夜瞳孔骤缩。
那黑色触手，可是能无视【破坏】，直接抹除任何大道的存在，现在居然被一道时间之门所隔绝。
眼前这位年轻版的夏九渊，无疑更加强大了！
“我该如何……”
李秋夜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话说到一半，便被一张无形的大手送到了时间之门前。
“我拖不了太久。你应该继续前行了，李兄。”
夏九渊转过身。
黑色触手已经突破了那道【倒退】时间之门，再度向着他们袭来。
“mglw’nafh cthulhu…”
滚滚灰雾也弥漫而至，那诡异的呢喃声响彻周围所有星域，星辰之主已然跨越了空间，降临于夏九渊面前。
不，或者应该换个说法，祂早已吞噬了整个宇宙，变得无处不在。
此刻，只是将自身的意识，投射到此处，变成一种能在现实呈现的血肉表象。
星辰之主的数颗黑白眼球都死死盯着夏九渊。
对比那只是没死的李秋夜，眼前这个能阻挡自己一条触手的【时间】，才是祂最为想要吞噬之物。
“你来晚了一步啊，星辰之主。”
夏九渊嘴角浮现出一抹从容不迫的笑容，双手一抬，一抹红光泛起，一面遮蔽苍穹的镜子陡然生成，将星辰之主的视线反射了回去。
这是夏九渊与星辰之主的第二次交锋。
虽然他抵挡住了星辰之主的视线，但其降临的影响却无法阻挡。
李秋夜视野内的所有星辰，所有空间都开始塌陷，像是被扭曲成一圆形，向着他的方位挤压而来。
只有面前的时间之门还维持着现状，但那扭曲的空间预示着，这种现状也岌岌可危了。
“我……”
李秋夜欲言又止，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询问。
为什么还要前来救一个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系统的他。
究竟有可能战胜星辰之主吗？
他到底该如何做……
但眼下的情境却已经容不得他犹豫踌躇。
没有时间了。
夏九渊似乎看出了李秋夜的迷惘，他轻笑道，话语中只有肯定：
“李兄，你要相信……你自己。”
无数根黑色触手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扭曲空间，抹除一切。
话音未落，李秋夜已经蒙头冲进了时间之门。
夏九渊没有回头，只是洒脱地摆了摆手，正如那沙漠星夜夜下，与李秋夜的第一次告别。
只是这一次，是永别。
李秋夜穿过后，时间之门随之碎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那混沌扭曲的宇宙空间中。
夏九渊的气息也随之下落，甚至连身形都变得若有若无，全身泛着一点微弱的红光，像是那即将燃尽的烛火。
席卷而至的无数触手如毒蛇般缠绕而上，却如无物般穿过了夏九渊的躯体。
那些扭曲的触手忽地一顿，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境。
夏九渊嘴角一勾，嗤笑这位灭世的永恒存在，
“怎么？感到困惑与愤怒吗？哦，抱歉。忘了您并没有这种情绪。”
在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仰望星空，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放心，不会让你等待太久，星辰之主。总有一天，祂会给你带来永恒的终结。”
……
冷风如刀，万里飘雪。
临江村东菜市场。
因为天寒，往日熙熙攘攘的街上人影稀疏。
一位面容憔悴的黑发男子，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一家店铺前。
明明是酷寒的腊月，男子却只身着一件破烂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看着似乎就要断气了。
“走开走开，我这里给不起银两，去别的地界！”
一位膀大腰圆的屠户抓住男子肩膀，像是提溜小鸡一般提起，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时候了还来乞讨？真不怕冻死？”
“这里……这里是哪里？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男子口齿不清地说道，却并非讨钱，而是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屠户见男子并非来乞讨，仔细端详了两眼，略微迟疑后还是回复道：
“这里是临江村，隶属大渊国。”
他提起男子，将其拽入了里屋，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从哪来的？瞧你这样貌，也并非乞丐，难道是与家里人走失了？”
“我……”
男子一时间怔住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半晌，也没有回话。
屠户递来一碗热酒，切了三两猪头肉，摆在男子面前：
“若是你想讨碗吃的，可以。但这可不白吃，你要干不少活抵还我。”
“干活……我还能做什么？”
男子茫然地抬起头，神情苦涩。
“嘿哟，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自哀自怨起来了！你有胳膊有腿，干点粗活不行？”
屠户性子刚烈，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杀猪刀，语气激动起来，
“你要是想白吃，就先过了我这一关。你要是想好好干，那就从打杂的做起吧。”
“我对你倒是有点眼缘，一看就是学杀猪的好材料。”
屠户自顾自地说道，狡黠一笑，
“如何？老子正好缺个徒儿，不如，教你杀猪？”
“杀猪？”
李秋夜浑身一颤，黑色的瞳孔重新聚焦。
他猝然惊醒，手忙脚乱地，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杀猪刀。
银白刀身，木质刀柄，端是一把好刀。
只可惜，拦腰断裂，只剩下一半了。
“哟吼，想不到你也是同道之人？你这刀是不错，但断了也不好使，我这里有新的，你用用看？”
屠户露出几分意外之色，但随即化作了欣喜，随手抓起挂着的另一把杀猪刀。
李秋夜摇了摇头，握紧了手中的断刀，道，
“不了，我就用这把。”
“一把断刀？”
“是啊。”
“你要是把我的猪肉搞坏了，要赔的。”
“放心，不会的。”
李秋夜将那几两猪肉塞进嘴里，一碗热酒入喉，冰冷的胸腔再度被点燃。
“走吧，杀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