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以为宴会闹了一场,景仁帝会提前散场。
可景仁帝只是命人打扫干净碎片和脏污,屁股都没抬一下。
彭贵妃适时的让人奏响乐曲。
福公公示意新科进士们继续未完成的才艺。
骆和裕看看自己的画作,犹豫要不要呈献。
因为长宁公主和房书蝶不在了,可还有个皇后在盯着。
甄良才走了过去,一眼就喜欢上的画作,还有上面赋的诗文。
“妙、妙、妙啊!”
甄良才拿起诗画向景仁帝和众人展现。
毕邢的画磅礴大气,骆和裕的画就内涵丰富,意境深远,给人以广博、深厚的感受,还不失精致细腻。
画面上,山川大河,田地庄园,山野中劳作的农人,耕田的老牛,奔走的孩童;城镇街巷两边,商铺林立,车马穿行。一方宫院内,男女云集,欢声笑语。
画作由远及近,由大到小,由疏到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勾勒出山河的壮丽,还描绘出人物的神态。
且能看到脸的,神态各异,惟妙惟肖。
“不愧是状元郎,真乃大才。”
“诗文更加应景。”
有人大声吟诵:
琴瑟和鸣乐悠扬,歌舞升平乐未央。
文墨飘香书卷多,才子佳人共赏芳。
百姓安居乐业情,商贾云集话丰年。
锦绣江山如画展,盛世繁华映日辉。
(此处参考于网络词汇)
好一幅盛世画卷!
景仁帝眉目舒展,刚才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皇后心中暗喜,这么有才的人必要成为太子的人。
她不由的庆幸长宁刚才的疯狂,让房书蝶没了和玲慧争抢的机会。
骆和裕的画作在景仁帝和后妃手中传阅。
他心中忐忑不安。
顾玉宸斜了甄良才一眼,“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没看到皇后对骆和裕虎视眈眈吗?”
“怕甚,有长宁公主与她争抢在前,皇上不会答应的。”
“你不知道……”
顾玉宸压低声音,将皇上与皇后的约定告诉甄良才。
“啊,还有这事,那……”
长宁公主被押进天牢了,岂不是没人能与皇后争抢了。
甄良才此时才注意到骆和裕的神情,根本不是欣喜,而是忐忑。
他刚才也没有积极的想展现画作,而是在犹豫。
可见骆和裕是在抗拒皇后对他的青睐。
“顾小子,我好像做错事儿了。”
甄良才为自己的莽撞懊悔。
“要不,让灵毓公主将皇后也打走?”
下一刻,他脚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哎呦呦,你轻点。”
顾玉宸冷哼一声,“别招惹我夫人。”
甄良才缩了缩脖子,他可招惹不起,那位可是真敢下手。
皇上的嫡妹都被打成了猪头。
甄良才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惹不起。
陆陆续续的,想表现的新科进士们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大概是因为长宁公主之事,扰乱了众人的心神。
后面的作品都乏善可陈。
景仁帝失了兴趣,面露疲色。
皇后想再提招驸马的事,好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能说出请求。
玲慧拼命握紧皇后的手,祈求母后给她留些颜面。
太子在皇后耳边低声道:“母后看上状元郎,但今日已不适合再提婚事。”
“可是……”
皇后不想放过机会。
太子提醒她,“皇姑被下了大狱,父皇绝不会同意将骆和裕招为驸马,尤其是今天。”
“可以妹妹……”
“母后。”
太子实在不明白,母后今天怎么就一根筋了呢?
“母后,您可以直接下懿旨的。”
“对!”
皇后先是兴奋的一喜,随即就垮下了脸。
“本宫没有了凤印,如何下旨?”
太子默。
他忘记了现在主理中宫的是彭贵妃。
“过了今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皇后知道,他指的是夺回凤印之事。
“玲慧的婚事?”
“您明日再去央求父皇,单独与他说此事,看在之前承诺的份上,应该会有商量的余地。”
皇后想到玲慧当初相中的是顾玉宸,心里就不痛快。
宋时玥一而再的破坏玲慧的婚事,该死!该死!该死!
“那个灵毓,怎么就死不掉?”
皇后的声音从牙缝中传出。
太子丧气的说道:“到目前为止,几拨暗杀她的人,都是铩羽而归。还有两大门派因刺杀失败而被覆灭。”
就连他派去的人也无一幸免。
“那个臭丫头,不是山野长大吗,宋家这些年差点没落,应该不会有能力护她?”
“您忘了丞相,那老家伙可是有些实力的。而且,还有顾家。”
太子可是探听到,顾家花重金请了摘星楼的人保护宋时玥。
皇后心里又是一阵郁闷。
顾家太不识抬举,他们几番示好拉拢,都不愿意站队太子。
“让你外祖好好查查顾家,总会抓到把柄的。”
太子眼神黯然,他早已查过。
顾家行事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就算顾玉宸之前花天酒地,却从未有过欺男霸女之事。
更何况还有景仁帝偏爱。
母子俩窃窃私语,却让好几个人感到后背发凉。
宋时玥向顾玉宸身边靠了靠,“我觉的有人在算计我们。”
“嗯,相信你自己的直觉。”
顾玉宸刚才就察觉到太子和皇后的视线,那对母子在商议什么,应该与他们有关。
“皇后好像没有打消招骆和裕驸马的想法。”
“这么有才的人,谁也不会轻易放手。”
“可不能让她如意。”
宋时玥头痛,要怎样才能让皇后放弃想法呢?
顾玉宸说道:“也许玲慧公主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没看到那哀怨的眼神一直在你身上流连忘返。”
宋时玥语气酸酸的。
顾玉宸轻笑,悄悄握住她的手,“为夫心悦之人只有你。”
“哼!拈花惹草,不让人省心。”
顾玉宸心知她这是对自己上心了,心里乐的很。
另一边的骆和裕,大夏天的,却后心发凉。
他强迫自己冷静,若是皇后依旧要招驸马,他会坚定的拒绝。
绝不会屈服。
而且,他相信皇上不会应允,灵毓公主也会帮他。
心下暗定,他悄悄的看向宋时玥,视线却落在向宋时玥走去的宋正宜的身上。
骆和裕心底升起疑惑,之前没多想,今天怎么觉得广平侯很像一个人。
像……像自己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