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对峙（3）
林涣的话语落下，群玉阁上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刻晴神色微微一动，似是在思索林涣的话语，稍后，她抬头将那一双澄澈的眸子落在了林涣的身上，“我倒是时常在璃月大街小巷见到你，却没料想到你居然是仙人。你说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如今仙众的时代已然远去，人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独立前行。
“璃月港的繁荣，靠的绝不仅是仙人的庇护。只有不断进取，才能让璃月港拥有更美好的未来。我所追求的，便是如此。”刻晴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仿佛在向整个璃月宣告她的决心，“也许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凭借人的力量，在如今这个变革的时代走出一条新的方向。”
林涣轻轻一笑，目光诚挚地看向刻晴，语调温柔如清风，却蕴含着沉静却不容忽视的力量，“刻晴小姐，您的志向如璀璨之星，令我无比敬佩，我深知您对人之力的坚信，这也是璃月的希望之光，是走向未来漫漫长路的希望与基石。但就像幼苗成长，虽需独自经历风雨，可若有园丁适时引导，能少些夭折之危。仙人并非要阻拦人类独立，而是在这巨变时代，成为那助力的东风。我们目标一致，都是为璃月辉煌。您的坚持是无比正确的，但与仙人合作也未尝不是一种进取的智慧。”
刻晴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你的话有几分道理，我也明白仙人的帮助是一种助力。但若总是依赖仙人，璃月人何时才能够真正成长起来？璃月的人类需要的是从骨子里站起来，自己面对所有的挑战。这次帝君之事，我们虽有隐瞒，但也是想让大家知道，即使是没有帝君，没有仙人在关键时刻出手，我们人类也能应对危机。我并非不尊重仙人，只是人治之路，需要我们人类自己去闯，哪怕是头破血流！”
闻言，林涣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柔和，“刻晴，你的执着令人动容。我明白你是想让人类彻底摆脱依赖，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人治之路，确实需要人类自己去开拓，我不会再反驳你。只是希望在前行的过程中，如果遇到难以承受之重，不要忘记仙人一直都在，我们愿意在旁守望，并会在必要之时，成为你们最后的倚仗。”
刻晴眼中的坚定有了一丝松动，她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神色有些复杂，“林涣，你的话让我心中触动。我承认，我一直以来太过强硬，一心只想让人类尽快强大起来，却忽略了很多。也许……在这条路上，我们确实需要一些助力，也需要做好应对极端情况的准备。之前是我莽撞了，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
这时，凝光微微欠身，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林涣小姐，久仰。夜兰曾与我提及过你，不过她似乎也对你有着诸多好奇，言语间能感觉她对你了解并不多。今日得见，果真是气质不凡，实乃凝光之荣幸。”她的目光在林涣身上停留片刻，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评估，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林涣神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夜兰……她倒是有心了。凝光小姐谬赞了，我不过是平凡仙众一员，担不起您这般盛赞。我与夜兰本身并无太多交集，她对我的印象或许只是浮于表面，过往之事，不足挂齿。”
说罢，林涣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手也微微握紧了一下衣角。
凝光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微微眯眼，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手心，嘴角的笑意看似未减，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她轻移莲步，走到林涣身边，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林涣小姐，你似乎不愿多谈夜兰呢。不过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希望在这关乎璃月命运的时刻，我们都能坦诚相待。据我所知，夜兰一直在探寻她家族过往与一位仙人的渊源，而你，似乎与她描述中的仙人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知你可有什么想和我说说的？”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涣，仿佛要从林涣的表情中挖出更多的信息。
林涣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转头将目光投向凝光，神色变得无比凝重。“凝光小姐…关于夜兰家族之事，那只是我个人的隐秘过往，如同被我深埋在心底的珍宝与伤痕，我虽无意隐瞒，却也不愿轻易示人。但请您相信，这丝毫不会影响我对璃月的忠诚与守护，我会一如既往地为璃月尽心值守，倾尽我的所有力量。如今，璃月的局势如暗流涌动的大海，危机四伏，我们在此相聚，应当把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回当前关乎璃月命运的重大事宜上，这才是当务之急。”
一旁的魈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眼前这微妙的氛围。“天权星，当前璃月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危机。我们齐聚于此，是为了璃月的安稳与繁荣，商讨的重心应是如何应对潜在的威胁，如何让仙人与七星更好地合作。林涣作为仙众，一直以来为璃月尽心尽力，她对璃月的付出和忠诚，我等皆看在眼里，这一点无需置疑。至于她的私人之事，我们皆无权干涉，更不该去窥探。多做纠缠，只会徒增嫌隙，于璃月未来无益。”魈双手抱胸，神色冷厉，目光带着实质般的警告投向凝光。
凝光的目光在林涣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而后又缓缓移向魈，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片刻之后，她轻轻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如同破开云雾的阳光。“好，连向来寡言却正直的降魔大圣都如此坚定地表明立场，此事便无需再议。凝光自然是相信各位对璃月的忠心。当下局势紧迫，我们不宜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还是尽快回到正题吧。”
说罢，她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眼神中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曾消散的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