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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牛蓝山已是太阳西斜。

黎九看到黄霸和几工匠仍在工地上。

“古代的工头怎么这么努力?”

工地被推得非常均等平整,能够纵马疾驰的一片广阔平地。

黄霸也发现了黎九。

“黎公子,你这是?”

“我去工棚那边看看。”

自从冯德彪从东县、南县、西县买回了一批陶工、瓦工、铁匠、织工、木匠、厨子等有手艺活的仆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黄叔,买回的那些匠户,怎么安排了?”

黄霸愣了,貌似不是他一个总工头该管控的吧?

术有专攻,黄霸可能是忽略了。黎九没说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官道以外的一片区域,一个挨一个搭着帐篷,或者弄个简易木屋。四周有黎宅的护院把守。

如果用词语形容的话,叫:贫民窟,一个最恶劣的住房条件、最不卫生的环境。

黎九无法形容,作为华夏的过来人,看到此景实在揪心。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对,等全部建设落成,弄个五星红旗。

还有,这片空旷,尽早变成小区。黎九暗暗决定。

黄霸听到黎九有感而发,默默记在了心里,细细品思。原来,他为身为华夏子民,生在红旗下是如此的骄傲与自豪。

“谁负责管理这片区域?”黎九问一旁的护院。

“报告黎公子,没有具体人管理。每天只有萧小姐她们抬粮食下来分发。”

有一部分仆人已经分到水泥窑那边了,这边估计是剩下陶工、铁匠、织工、木匠、厨子等手艺。

趁天没黑,黎九让护院把仆人全部集中一块。

“我是你们的东家,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说说看吧。”

许久没有人回应。

“说吧,我想知道你们的想法,才能解决问题。”

有一个长得圆脸的仆人鼓起勇气站了起来,道:“东家,我,我,我叫吴胖子,以前是个厨子,我吃不饱。”

台下众人不禁“哈哈哈”哄笑起来。每个人心里都说,东家每天分粮食就不错了。

又一个和冯楚瑜一样大的姑娘站起来,怯生生道:“我爷爷病了,我想带他看病。可是,我又不银子。”

小姑娘很害怕的样子,估计是逼得无计可施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翠屏。”

“好,翠屏姑娘,等下我跟你去看你爷爷。”黎九柔声道。

小姑娘使劲点点头,心里生起一股暖流。

“东家,我想你安排我去做工。因为,我不想天天这样吃喝拉睡地过。我想,东家买回来本意肯定也不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由于长年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粗糙。说起话来却条理清晰。

“你叫什么名字?你上来。”黎九道。

众人以为是被东家指责,小声议论,等待看出丑。

“我叫萧长春,以前是一个泥匠。”

“你读过私塾?”

“祖上是泥匠,我父亲不甘心,就把我送去读过几年的私塾。却不承想家里发生变故,我被迫又重操旧业,做回泥匠来养家糊口。”

看得出,这个萧长春对命运抗争过,难怪说话一套一套的。

“好了,萧长春,我任命你为管事,把这片区域管理好,有事上山找大小姐。你统计一下,过几天工地开工,有多少劳动力,能上工的包吃两餐,还有月钱。”

“还有吴胖子,工地开工,你组几个人负责做饭去。”

这样的结果,使有的人很感意外,这位东家不一样。大胆站起来说话的人,明显是拿到好处。

早知如此,就大胆发言了。

剩下没有什么安排,散场后,黄霸回工地。黎九则是跟着张翠屏来到一间临时木棚。

说是木棚,其实就是依靠两棵树之间,四周用树叶围搭而成。

遮风可以,挡雨肯定不行。就是个野外简易临时营地。

黎九走进去,扑鼻而来一股刺激味道,地面泥土以及树叶杂草混合而成。

用树枝扎成的几张凳子,床也是用树干支撑而成。

一个老人躺在床上,脸色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明显是生病了。

听到响声,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颤抖着也坐起来。

“张翠屏,你家其他人呢?”

“还有我娘。她,她说去县城找冯大人借点银子买药。”

“你娘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就出发了。”

“你爹呢?”

“我爹在半路死了。我爷爷那时候才开始发病。”

“你爷爷得的是什么病?”

张翠屏一脸茫然地摇头。

黎九从历史上也理解,古代人的生产力低下导致人的免疫力低,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非常的落后,再加上天灾人祸、战乱等等原因,一旦生病都成了不治之症。

“老伯,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不舒服啊?”

老人不知眼前奇装怪服的人是谁,既然问了,便如实说道:“我叫张水,现在就是感到倦怠、全身乏力、牙龈有出血,脚骨关节疼痛得很。”

老人边说边吃力比画身体部位。

“身体发热吗?”

“没有发烧发热。”

黎九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回到现代查看一下。这个时候,一个妇人进来,发现有人来,显得局促不安。

“爷爷,是娘回来了。”张翠屏叫喊道。

妇人叫刘三凤,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袱。看见黎九的短发打扮,便放心下来。奇怪地问:“翠屏,他是?”

“他,他就是咱们的东家。”张翠屏自己都想不到,黎九说来就来。

“东家好!”妇人也没想到,这个小年轻居然是自己的东家,还身临家中这个破烂地方。着实吃惊不小。

“我好奇,人生地不熟的,你找哪个借银子?”黎九问,难道北县有亲戚?

“我实在没办法了,找冯爷借了二十两银子。”

“冯德彪?他是否有威迫你?你又拿什么来还他?可有借据?”

黎九的语气有种压迫感,问话尖锐。他不是威胁,而是想了解买来的这些仆人生存圈子有什么。

“东家,孩他爷病成这样,我实在没办法。如果还不上,只能让翠屏抵给冯爷。”

妇人说着已泣不成声,也不敢多说冯德彪之事。

张翠屏不知所措。

大周女性的地位是很低,可以说是男子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