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难以忽略的愤怒,但这愤怒哪里来?仅仅是因为沈颜跟别的男人接吻?
她笑了,云淡风轻,“厉总气什么,是因为我刚才被别的男人亲?还是我说的以后要跟别人睡?”
厉寻仍然扣着她的手,身子往前压,“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跟我睡?”
这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完全不在一个线上。
沈颜烦死这种感觉,她不笑的时候冷脸挺有气势,跟厉寻几乎不相上下。
“不想睡了,你技术不行。”
最忌说男人不行,尤其是厉寻,严重刺激他的自尊心不说,还把他跟别的男人相比。
最重要的是,沈颜这么说,直接否认对他有感情。
他不说话,但也没放手,半搂半抱着把她塞进车里。
沈颜背对他,扑倒在座位上,后面裙子掀开,露出白皙小腿,纤细的曲线,漂亮又性感,高跟鞋衬着脚踝格外流畅。
厉寻喉结一滚,上车,扣上安全带直接开走。
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板正脸,一个屁都不放,又解开安全带,把座椅放平,随后压住她。
沈颜伸手,跟他较量。
打架都挺厉害,在密闭的车厢里,她半点不留情,几拳把他干的流鼻血。
“你疯了,干什么?”沈颜声音快劈叉,又不敢大声,怕招来人。
厉寻抽了纸巾,淡定的擦鼻血。
他眼神里燃着一团火,举止格外的从容,如果不是他解扣子的动作性感撩人,沈颜还以为他要跟她打一架。
擦拭干净,厉寻将纸巾丢开。
纽扣也解了好几颗,他伸手,握住她手腕,“打了我三拳,踹了我一脚,该我算账了,刚才说我技术不好,那每次我一碰你,你软什么叫什么?”
“放屁!跟你说了是正常反应,”沈颜皱眉,车里空气感觉不够用了,她有点呼吸困难。
厉寻笑笑,“那试试,你要是说谎,就给我立即断了跟席琛的联系。”
她语气微微起伏,“厉寻,你以前可不这样,恨不得把我赶出八丈远,现在怎么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吗?”
厉寻没反驳,“对,得不到的在骚动。”
说完,他低头。
沈颜脸都红完了。
许久以后,厉寻问,“如何?”
沈颜装死,“就那样。”
他冷笑,还嘴硬呢,那就看看最后谁赢。
外面有行人经过,在遛狗,大狗耳朵灵敏,听到不寻常的动静,东瞅西看,往这边跑。
狗主人被绳子拽的一个踉跄,脸着地,摔得叫唤。
厉寻被打搅,吊起来的情绪无处着落,迅速的拉过来车上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沈颜穿好衣服,转过身,她刚才差点就投降,现在双腿有些抖。
狗主人嘀咕,“谁的车子停这儿,碍事。”绕着车转几圈,又贴脸看,直到厉寻忽然打开车门。
把狗主人吓得差点摔倒。
“有事?”厉寻声音低哑,脸色比狗脸还黑,显然不快。
狗主人支吾,“没事,路过的。”
然后牵着狗麻溜的跑了。
沈颜已经调整好情绪,穿戴整齐下车,“厉总,刚才我看在干妈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别有下次了。”
厉寻上前,拉住她的手,“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执着去相亲,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做得不够明显?”
她心里酸涩,“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能说透的滋味不好受。
厉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去追,说再多,她不松嘴,根本没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第一次恋爱,很多事不懂,只能去求助狗头军师们。
晚上十点半,会所里,厉寻面前摆着一排酒,顾行舟搭着他肩膀,“喝吧,醉了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一年前甚至半年前,他都不敢想象,会请这几个人商议自己的终身大事。
场面太魔幻了,他握着酒杯,喝了大口。
周景毅也来了,脱下西装,穿的禁欲清冷,但一说话就暴露本性,“你一脸欲求不满,求欢被拒绝了吗?沈警官拳脚功夫很厉害的,是不是老二被踹废了?”
厉寻脸色铁青,“比你好,至少我吃过,你呢,到现在跟温小姐,连个面都见不到。”
呵,不就是比扎心吗?看谁扎的过谁。
周景毅脸色一垮,“那是她害羞躲着我,跟你能一样吗?”
“都别打嘴炮,找我们出来什么事,赶紧说,我还得回家给我老婆按摩。”顾行舟是个耙耳朵,除了工作就是老婆,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代西娅身边。
上次去柏华全身检查,老中医说还有希望,给开了药调理,吃了段时间,代西娅倒是精神头更好。
随着老婆气色越来越好,顾行舟却吃不到,因为那老中医交代要让他禁一个月。
一个月三十天,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急的差点燎出火炮,这几天就解放了,偏偏厉寻找他出来。
“薄宴沉呢?”厉寻搁下酒杯,看了眼手机,没有回应。
周景毅,“他家马上二胎,你觉得他会出来?在家伺候老婆呢。”
“眼红了吧,你没老婆伺候。”顾行舟最会拆台。
厉寻,“我请你们来是给我出主意的,怎么探出女人的真心话,看样子,你们都是舔狗的料。”
厉寻起身走出去,剩下两个舔狗面面相觑。
“他什么意思,哪只眼睛看我像舔狗了,”周景毅气急败坏,他这辈子还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太难听了,虽然……好像……大概也是事实。
顾行舟没话说,他确实为了追代西娅连脸都不要了。
没问出什么还整一肚子气,厉寻出去,想了想,还是给薄宴沉打了个电话。
那边正在念故事书,苏眠这胎是个高需求宝宝,每晚必须听故事书,不然非得打拳。
薄宴沉亲了下苏眠肚皮,“厉狗又打我电话,我先出去一下。”
苏眠点头,想起了什么,拉过他衣领,“不许给他出主意,急死他才好。”
薄宴沉亲了亲她,满口答应。
……
电话一接通,薄宴沉就问,“那两个没给你支招?”
“没有,没一点实战经验,你这边……”厉寻刚开口。
薄宴沉直接堵住他后面的话,“我说过,你不能让女人舒服,那就是菜,菜就多练。”
“没有机会,我也不想太过强迫她。”但刚才,他想起沈颜的反应,很真实也很着急,已经被他调动起来了,要不是那个遛狗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实质进展。
薄宴沉笑,“那没戏,不让你碰,就是你真不行。”
厉寻板着脸,他要是再来自讨没趣,就去死。
这事儿过去几天后,厉寻都没见过沈颜,申城就这么点大,想避开,很容易。
他面对高强度的工作,每天熬到很晚,但还是在下班后去她的公寓楼下。
偶尔会看到她孤零零一个人,买菜做饭,过自己的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以前。
更多时候,她会拿着罐头,在楼下喂流浪狗。
再见面,是在一次会所突袭检查,沈颜跟着队里的人出现在包厢里,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厉寻。
跟别的包厢不一样,这边只是纯粹的谈合作,几个老总围着桌子看合同,也没喝酒,居然点的果汁。
可真稀奇,这是队里这么些年突袭检查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厉寻抬眼,跟她对视,:“沈警官随便查,要不要里面的厕所和休息室也去看看?”
沈颜看着他只穿着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锁骨半露,吊梢眼里满是笑意。
她面无表情去了里间,其余同事知道没什么可查的,转头去了隔壁包厢。
厉寻跟过去,主动替她打开卫生间的门。
连角落都不放过,带着她去看,“没有女人,我从不在外面乱搞。”
沈颜,“厉先生,自重点,请不要妨碍公务。”
“没有,我全部配合,沈警官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强悍了,像变了个人,用那双温和的眼看她。
看的沈颜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走。
“我一直在想,你是为什么这样,或许我后知后觉,没能真正体会到你的心意,但这几天我也明白了,你是担心我不够坚定,中途离开是吗?”
沈颜心头一震。
她的确有这个担心,他们本来就是在特殊情况下有了身体接触,一点点产生了感情,不牢靠。
开始由他,如果结束也由他,沈颜完全被动。
“还有一年的时间,如果我表现很好,会被重新量刑,就算我去服刑,也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但五年甚至八年,时间很长。”
他犹豫下,从没有这种心理,担心害怕,“这段时间你要是遇到合适的,你可以……”
沈颜打断他,“等我下班,我去找你。”
他跟在沈颜身后,像个大狗狗,亦步亦趋,从休息室走出来,颀长的身形快步走到她面前。
像站岗似的笔直,“你会拒绝我吗?我想做个心理准备。”
几个大老板瞠目结舌。
彼此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喝果汁。
沈颜耳热,这人不分场合,什么话都往外说,她深吸口气,“不会。”
“那就好。”他从桌上拿了几块糖,放在她兜里,“刚才尝了,味道不错。”
沈颜无语,她是出任务的,走的时候顺人家会所的糖果,像什么样子啊。
他无所顾忌,“我等你给我打电话。”
(没有虐,也不想虐了,最后甜一波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