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他伤口依旧在流血,弹头还留在肩膀,仿佛感觉不到疼。
薄宴沉注视着昏睡的苏眠,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赵苛看到他半身都是血,急哭了,“老板我这就开车去医院,你别乱动啊。”
车子蹭的一下驶出去,速度极快。
薄宴沉皱眉,“慢点,开太快她睡得不舒服。”
我的天爷爷,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太太睡得不舒服,再晚一点,伤口得疼成什么样。
但赵苛不敢违背,降下速度。
抵达医院后,薄宴沉又小心地把人抱下去,做了全身检查,确认没事才放心。
医生看到他肩膀,“你受伤了赶紧去做清创处理。”
“这不是普通的伤,是枪伤,得做手术,”赵苛赶紧搭腔。
医生听后吓了一跳,立即安排手术,但薄宴沉拒绝用麻药。
他担心麻药时间长了苏眠醒来不能第一眼看到他。
赵苛给老宅去了电话,半小时后,梁东晴和薄明礼赶过来。
“废什么话给他用麻药,”梁东晴二话不说,交代医生,“他想疼死自己啊,疼死可以,麻烦您告诉他,我会立即给他老婆安排相亲,结婚,绝对不会等他头七过了。”
医生可没见过这种阵仗,不过为了病患的身体健康考虑还是原话不动传递。
薄宴沉抿着唇,胸膛起起伏伏,“好,开始吧。”
他还清醒,但一针麻药下去,意识渐渐昏沉。
这段时间,他真的太累,晚上长久得睡不着,白天不断工作,精神高度紧绷,麻醉药能让他安稳地睡上一觉。
……
梁东晴抹了眼泪,又气又急,“你们胆子太大,这是在赌命,苏眠如果没有在紧急时刻把枪口上移,而是对着他心脏就是一枪,他现在早就凉透了。”
薄明礼给她顺气,“好了老婆别哭也别气,好在伤着肩膀不是要害。”
“还有你……”梁东晴瞪了眼赵苛。
赵苛缩了缩脖子,低头,小声滴滴,“今晚之前,我也不知道老板有这个打算。”
梁东晴起身,“你在这儿盯着,我去病房看看眠眠。”
她两条腿还虚着,来的时候听到儿子中弹,担忧惊恐,只能缓和下,慢慢地朝电梯口挪动。
薄明礼揽着她肩膀,“送你过去,我再回来。”
两人到了苏眠的病房外,看到了黎文锦。
“黎总,您怎么在这儿啊?”
薄明礼诧异,薄黎有合作,不过没听说过黎文锦跟苏眠有什么关系。
谁知黎文锦冲过来,满身的污血,一把握住薄明礼的手,“我求你们,让苏小姐去见见小黎,他不停吐血,嘴里还在叫着苏小姐的名字,我知道小黎做了很多错事,可他毕竟我儿子,我不忍心……”
“你在说什么啊,你儿子不是早……见我儿媳妇干嘛?”薄明礼板着脸,让老婆先进病房。
他挡在门口,“我看你以前的儒雅都是装的啊,你觊觎我儿媳妇?”
黎文锦摇头,“薄总帮我找回了儿子,我感谢他,但现在,我儿子也在急诊室,他不做手术的话腿就要保不住了。”
父母爱子女,想得多,黎文锦也知道厉寻错得多离谱,他还是想挽救一下。
就差给薄明礼跪下了。
“求你让苏小姐去见见他。”
薄明礼让保镖过来,把黎文锦撵走,又叮嘱保镖,“谁都不准打扰,来一次揍一次。”
病房里,苏眠缓缓醒来,神色茫然了会,下一秒想起来什么。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
梁东晴按住她肩膀,“蔺小姐……”
苏眠哽咽,“妈妈。”
梁东晴一愣,眼底蓄了泪,破涕而笑,“回来就好,赶紧用这个抑制药。”
不用多考虑,苏眠直接让梁东晴给她静脉注射。
等药物吸收后,她问,“宴沉呢?”她不能清楚地记得,隐约有点模糊的画面,巨大的响声贯穿耳膜,她在一片混沌里看到血红。
粘稠的血砸在脸上身上。
“他受伤了是吗?好像有人开枪,”苏眠掀开被子,赤脚就要下地,她要立即看到薄宴沉。
梁东晴拦住她,“肩膀中枪,现在在手术室。”
苏眠眼泪哗哗落下来,“是我,都是我不好,妈妈。”
抱着她,梁东晴拍着她后背安抚,“乖孩子,不是你的错,都是厉寻,你放心,这口气妈妈肯定给你们出了。”
苏眠待不下去,坚持要去手术室,在门外等了两小时,灯下暗下去。
他麻醉还没过,人没清醒,俊脸少了平时的锐冷,安静得像个孩子。
“已经取出来,”医生报了警,这事儿毕竟不小,需要知会警方。
邱长林提前告知局里,所以一切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暂时没有追究厉寻的责任。
他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
薄宴沉在麻药的作用下,睡的也不安稳,潜意识告诉自己要快点清醒。
等他睁开眼,只觉得手边毛茸茸的。
低头就看到苏眠抱着他的手,趴在病床边,半边身子都快歪倒。
他起身,想把她抱上床。
苏眠惊醒,四目相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时间漫长的能听到声音。
“别哭啊,”眼泪滑下来的瞬间,薄宴沉就慌了手脚,怎么都擦不干净,“宝贝,你哭得我心碎了。”
他知道他的宝贝回来了,这眼神和委屈的模样,可不就是苏眠。
“对不起,”她捧住他的脸,看向伤口,又忍不住想哭。
为了给她止哭,薄宴沉不顾疼意,把她搂进怀里,亲那两瓣柔软的嘴唇。
和记忆里的一样温暖甜蜜,他不舍地松开,渐次加深,连着这段日子的思念一起倾注。
空气中,交缠的暖昧气息声响已经不受控制。
苏眠被亲得脸红气喘。
“再哭,我还亲。”薄宴沉拇指按在她嘴唇上,眼神灼热,藏不住的心思昭然若揭。
苏眠哪里敢动,明显感觉他的变化,“你身上有伤。”
“我不做其他的,是他要反应我没办法,”一想到她被厉寻扣在身边,他就气得青筋直跳。
“你嘴里有药味,苦苦的,我给你倒点水,你润润嗓子。”苏眠指甲点点他手背,语气带着接吻后的娇。“你松开我。”
他听话卸了力气。
苏眠倒了水,用小勺喂他,喝到最后,薄宴沉还是扣着她亲吻。
病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梁东晴和薄明礼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
“咳咳咳……”薄明礼嗓子都快咳废了,就那么想啊,刚醒来就迫不及待了?
不过遥想他得知老婆回来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态,把缺失的都补回来。
苏眠耳垂红透了,低头,勺子去找他的嘴,结果塞他鼻子下。
薄宴沉笑道,“老婆,我鼻子不渴。”
是嘴巴想亲。
苏眠强装镇定,“哦,不渴那你凑过来干嘛。”
说话间,顾行舟赶过来,见他这样,把厉寻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黎文锦在门外听到这话,脸色一黑,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姿态放得很低。
敲门进去,黎文锦手里提着不少营养品,“我是来道歉的,还有件事,想和薄总商量。”
薄宴沉也确实有话跟他说。
等所有人出去,病房里安静下来,黎文锦开门见山,“薄总需要我怎么配合,您尽管开口。”
“我说了,让厉寻答应我的条件就行,否则黎总也不必来说好话,”薄宴沉靠在床头,姿态冷然。
超强的清贵,让他看着根本没有商谈的余地。
黎文锦只得离开。
此时的厉寻被强制手术后,也苏醒过来。
他看向打着石膏的腿,表情阴鸷,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小护士过来给他换药,吓得跑出病房,看到黎先生后,赶紧道,“他不让人靠近,再乱动腿上的接骨手术可就白做了。”
黎文锦到底爱子心切,就算厉寻做了天大的错事,也想替他兜底。
“小黎,不管你认不认可,你都是我儿子,作为你父亲,这些年没有尽到教养的责任,是我的失职,但你犯法了,薄总愿意给你机会……”
厉寻冷笑,“我父母双亡,你别到我眼前攀亲戚。”
重重喘口气,厉寻问,“薄宴沉死了吗?”
“他活得好好的,另外,你也别要求见苏小姐了,苏小姐是薄总的妻子。”
“放屁,她是我姐姐,你把她带来,我要带她离开申城。”厉寻起身,石膏沾地,手术过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
黎文锦没说话,安排保镖,死死地看着厉寻,不准他出去。
而与此同时,F国的布莱恩接到个消息,厉寻准备投诚,跟z国警方联手,将他的老底掀了。
布莱恩怎么会纵容这种事发生,z国有句俗话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除根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