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抓紧时间。”
回复完，薄宴沉将手机扔到桌上，长舒口气，这才去了休息室。
舒澜躺在床上，白皙的双腿交叠，摆出一副诱惑姿势。
“宴沉，我有点困，你不介意我在你床上睡一会吧。”她红唇轻启，眼神勾人。
但薄宴沉没什么反应，温和淡笑，“睡吧，醒了带你出去吃饭。”
“嗯，”她抱着松软的枕头，上面似乎残留着男人好闻的气息。
但是一想到，苏眠也在这床上睡过，她就膈应。
恨不得把床都扔了。
幸好宴沉只是把她当个工具。
苏眠回到工位，刚坐下，心头一跳，刚才放在桌上的文件夹不见了。
她没记错，就放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乱动。
秘书办外有监控，她找赵苛调出来，整个上午，除了策划部何真真，市场部的总监，就是舒澜。
这三人出现在监控视野里，并且进出过办公室。
何真真跟她有过节，但不经通知就拿走标书，没有任何意义。
她正皱眉苦想，内线响起来，薄宴沉的声音清冷无比。
“苏秘书，现在进来。”
苏眠内心隐隐不安，总觉得前方有个阴谋等着她落套。
果然，刚一进去，薄宴沉寒着脸，“项目标书怎么会在网上曝光？”
苏眠怔愣，接着办公室的座机也开始狂轰滥炸。
策划部和市场部那边接连打来电话，询问网上热议。
她赶紧打开手机，有几个营销号转载标书的电子档截图，配文：雄踞一方的天盛集团内部标书实版。
商业场上，这种泄露合作细节的事算是犯了大忌。
轻则影响公司名声，重则市值股票锐减。
苏眠知道解释没用，立即给出解决方案，“我现在马上让公关部门去撤热搜，截断消息传播，找到源头调查是谁泄露的标书，另外，这件事我犯了大错，没有保管好公司的文件，后续您如何处罚都行。”
“苏眠，你跟着我三年，知道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我不希望这件事给公司带来损失，如果你解决不了，下场如何，应该清楚。”
薄宴沉语气冷漠疏离。
苏眠没敢多留，立即出门去联系公关部负责人。
不出半小时，热搜撤下来，营销号那边也断了传播。
但还要面临另一个问题。
合作方打来电话，质问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要求违约赔偿，一千万。
苏眠坐在工位上，如坠入冰窖，她丢了魂似的，脸色发白的看着合作方的公司名。
周氏博远集团。
博远集团是周景毅父亲的公司。
当年他不告而别，苏眠曾经去周家找过他，但落得一顿羞辱。
被周夫人泼了一身脏水，让她对着那片脏水照镜子。
那种羞辱，她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可笑。
苏眠深吸口气，起身，重新站在薄宴沉面前。
她说话轻飘飘，仿佛受到重创，“我会去找周氏的项目主管，跟他解释清楚，是我的失误，我会负责到底，但标书是有人故意拿走，栽赃给我。”
舒澜从休息室娉婷出来，打了个哈欠，装着刚睡醒的样子。
“谁欺负苏秘书了，眼都红了。”
薄宴沉冷声道，“现在有公事，你先回去。”
舒澜扭着细腰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揉着，暧昧说道，“那你记得要去找我，别让我等太久。”
他嗯了声，让司机送舒澜。
舒澜讥讽的看着苏眠，红唇露出得意的笑。
接触到这种目光，苏眠也不由得怀疑这件事和她有关，但目前毫无证据，只能自己先扛着。
“周家，你的旧相好。”
薄宴沉看着她，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
苏眠埋首，“早就分手了，我现在就去周氏。”
她转身离开。
薄宴沉则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幽深。
苏眠开车去了周氏。
项目总监上下看她几眼，“这事儿太大，你别跟我沟通，去四季酒店找周董。”
她又立即赶到四季酒店，询问了大厅的工作人员，对方只说，“今晚的确有博远的领导设宴，但那边是封闭式，您还是在这儿稍微等一等。”
苏眠安静的等，直到天色黑透，才听一阵说笑声。
周夫人和几位富家太太珠光宝气地出现在大厅。
舒太太也在其中。
一看到苏眠，周夫人嘲讽地跟身边人说，“就是这位小姐，当初上赶着要嫁给我儿子，幸亏景毅出国了，现在也有了在谈的女朋友，不然，遇着这么个穷鬼，牛皮膏药一样粘着就丢不掉了。”
舒太太笑道，“我也听说了，是苏家的女儿吧，没想到还敢来找您，小年轻，脸皮就这么厚。”
几人说说笑笑，眼神更是轻蔑不屑。
苏眠咬牙握拳，忍着羞辱，摆出最客气的态度，“周夫人。”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来的，但我告诉你，赔偿金，一分都不能少。”周夫人态度强硬，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眠微笑，“我只是和您打招呼，这件事，我需要和周董说。”
周夫人知道她来的目的，故意为难她，羞辱完了觉得不解气，“你要真想求得谅解，我刚在门口掉了个耳坠子，你去给我找来，能找到，这事儿我做主就算罢了。”
苏眠刚才看到她耳朵上戴着两枚硕大的宝石，现在只剩下一个，摆明了想看她难堪。
“您把那枚耳环摘下放在抱里，我看到了。”
周夫人嘲笑她，“是又怎么样。”
“就该给她点教训吃，周夫人你不知道，她心思深着呢，现在还想着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舒太太添油加醋。
她想来招借刀杀人。
苏眠眼皮掀了下，清凌凌地道，“我配合您去做这场戏，只要周夫人您能高兴。”
说完打开手机的照明，在门口搜寻“丢失”的耳坠。
“可能在喷泉池里。”
“草丛里……还有地漏。”
她一身狼狈，衣裙湿透。
十月的申城，晚风带着冷意，苏眠打了个寒颤，累得没多少精力。
等她把地漏重新盖上，胳膊上蹭的都是细小的伤口。
周夫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苏小姐，今天只是给你点小小的警告，你知道景毅就要回国了，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别痴人做梦了，如果你答应，以后绝不见景毅，兴许我会考虑不再追究你们泄露标书的事。”
苏眠完全没想到，周景毅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