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干什么啊你!我哪儿知道啊,我们也刚回来。”
砰!
阮父一拳砸到墙上。
阮母从没见过他这样,不由得慌了:“咋了这是?”
阮父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我让人在咱家报箱里放了两万块钱,现在没了。”
“啥?!”
阮母大惊失色:“两……呜呜!”
她被阮父捂住口鼻。
“小点声,还怕别人不知道咱家有钱!”
阮母气的直跺脚:“你倒是早说啊?你早说我早点回来看看,咋丢的?是不是被人偷了,咱们报警吧!”
“不能报。”
阮父冷静的压低声音,一双赤红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你给我记清楚了,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说,更不能报警,连你儿子都不能说!”
“好,好。”阮母第一次看他这样,看他的眼神怪渗人的,忙道,“不说,我保证不说。”
有女人在里面喊了一声:“阮阿姨,饺子出锅了,您要调点蘸料吗?”
阮父顿时紧张:“谁在家?”
阮母:“还能是谁,小雨来了,给海洋接风呢,这回可要谢谢小雨,我俩回来的时候被那群加盟的人给堵在门口,眼看要打起来了,多亏小雨从中调和。”
阮父眉头紧皱。
阮母道:“这次是咱们家对不住小雨,海洋出了这事儿,没去结虾钱,小雨和尤主任当时被渔民们围在海滩上,听说还打了一架呢,差点闹出人命。”
“现在海洋出来,小姑娘又急急忙忙过来给海洋接风洗尘,还把买虾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她感慨道,“真是个好孩子。”
阮父没客气,揭穿道:“你昨天还说人家是乡下来的乡巴佬,说人家做生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那不是担心儿子,正在气头上,说话重了点。”
她转念又想到那两万块,心里像刀绞一样:“老尤,你说不能报案,还不能让人知道,那钱咋找啊?”
尤父狐疑:“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小雨什么时候来的?”
“你怀疑小雨?”
阮母摇头:“我们被人堵在楼下,小雨跟我们一起上来的,要是小雨,我能不知道?”
她皱眉道:“再说了,我进家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你这个报箱是锁着的,我们又没钥匙。”
尤父默不作声进门,黑沉着脸。
安思雨心里门清,知道阮父肯定发现钱丢了。
她甜甜一笑:“阮叔叔,饺子煮好了,猪肉大葱馅的,给您调个蘸料吧,您要辣椒吗?”
尤父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见她脸色毫无破绽,这才心不在焉的点头:“嗯。”
“海洋呢?”
安思雨道:“海洋哥哥心情不好,说在屋里睡会儿,吃饭不用叫他。”
阮父没说什么。
这次让儿子抵罪,确实是迫不得已。
他虽然觉得亏待儿子,但现在两万块丢了,他哪儿有心思想这些,钱要是找不到,他一家子都得玩完。
见阮父脸上阴晴不定。
安思雨知道他肯定是发现报箱里的钱丢了。
他跟阮母在外面叽叽咕咕半天,说不定是在讨论怎么处理。
他们发现了什么?
尤父毕竟是当厂长的人,常年的上位者,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时候压迫力十足。
安思雨虽然有两辈子的生活阅历,但她打交道的都是一些村民和海盗,没跟正经的上位者打过照面。
她不知道尤父在想什么,她又不能直接试探。
安思雨还是有些心虚,怕尤父看出什么,还是早走为妙。
在阮母身边做够戏就行了,没必要在阮父面前冒险。
她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去敲阮海洋的卧室:“海洋哥哥,饺子好了,出来吃饭吧。”
“滚!”
一个杯子从房间里飞了出来,安思雨没来得及躲过去,被砸了个正着,顿时眼冒金星,两眼发黑。
“海洋哥哥,你怎么能打人!”
阮母也吓了一跳,见安思雨头上有血,顿时心慌:“海洋你咋回事!小雨好心叫你吃饭,你怎么能跟她动手!”
她今天接到儿子,就感觉儿子的状态不对。
变的敏感神经质,看人眼神阴郁,到家也不说话,到家就把自己锁屋里。
起初她还以为是儿子在看守所被人欺负了,可他身上没伤,她也花钱打点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儿子自小娇生惯养,哪儿能过得了看守所的日子,可能是吓到了。
安思雨捂着额头,泫然欲泣:“阮阿姨,既然海洋哥哥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
阮母一个头两个大:“小雨啊,你别放在心上,你海洋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回去,我帮你训他。”
她考虑要不想想办法,偷偷去找个神婆给儿子叫叫魂。
家里最近出这么多事,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东西?
阮父正焦头烂额,心里的弦绷到极致。
他这个儿子平时花天酒地,结识一些狐朋狗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钱是他儿子的那帮狐朋狗友偷的?
那帮人整天在家门前转悠,万一看到点什么。
想到这次搞不好要丧命,阮厂长升起一股无名火,解了皮带就往屋里去:“这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狠狠收拾他!”
阮母一声惊叫:“你想干啥!”
里面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鞭子的抽打声,阮海洋和阮父的怒骂。
安思雨哭着小跑下楼。
一路跑到院门口,她才用衣袖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阮海洋根本不是什么天之骄子,连一帮小摊贩围堵他都搞不定,还被人冤枉进了监狱,简直是个废物。
阮母自私到只宠儿子,阮父不知道在外面有什么勾当,不然也不会丢了两万块不敢报案。阮家是个火坑。
可她还需要阮家的地位和人脉。
还得哄着他们。
忽然,一辆轿车在面前停下。
她下意识抬头,只见轿车车窗落下,露出一张令人闻风丧胆的俊脸。
靳三笑眯眯的:“安同志,好巧啊,刚才还和你爸爸聊起你,上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