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北第一次当证人。
破风堂一共有十二名掌事,分为破组和风组,每组六名掌事。破组主要负责不涉及人命的案子,凡是牵扯到人命的一律由风组负责。
幸运的是,风组都是风家比较有权威的核心人员,不幸的是,风一行和风组的主掌事风平浪不对付,风平浪是风夜澜的表叔,他曾提议让自己的儿子风知灼娶风夜澜,被风恒溯拒绝了,恰好这事又被风一行知道了,他找了个机会将风知灼揍了一顿,打断人家的一条腿,害人家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风平浪向风恒溯告状,要求风一行亲自向他儿子道歉,被风一行拒绝了。
“打断他一条腿都是轻的了,若不是被人拦着,两条腿都要被我打断。”
“家主,你听听,他都说了啥?当你面他都敢这么嚣张,暗地里还不知道狂到什么地步,我那儿子不也是打小和夜澜一起长大的,他喜欢她,又有什么错?我那天腆着老脸在你面前提了一嘴,希望你能考虑下知灼,没想到被他知道了,他气不过,跑去把知灼打了一顿。家主,你可一定要为知灼主持公道啊!他也是你的表侄呀!知灼现在还在床上躺了,今天我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为知灼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番软硬兼施的话,让风恒溯明白,这事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他必须得给个说法。
“一行!”风恒溯从没这么严肃地叫过他。“还不赶紧道歉!”
风一行脸扭到一边,盯着风平浪,一字一句道:“我才不道歉,你怎么不问问你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你胡说,我家知灼最是谦和有理,定是你无理在先,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风一行冷笑,从兜里摸出一枚同音石:“是吗?那就一起听听你那宝贝儿子都说了啥吧?”
风一行打开同音石,里面立马传出一个女人的娇俏声。
“知少爷,你多久没来见我呢?”女子声音娇媚,让人听了一阵酥麻。
“茵茵,想我了?不昨日才见过吗?”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纵容和得意,是风知灼。
“讨厌!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
“如隔三秋。”风知灼笑了。
“是呀,别说三秋了,以后恐怕连一秋也没了,你爹不是想你娶那个风夜澜吗?”女子抱怨道。
“哎,别提了,一说到这个就来气,那风夜澜什么脾气谁不知道,一整个泼妇,哪个男人敢娶她?况且她还有个相好,从小跟在身边,跟个哈巴狗似的,一心一眼都是她,若真娶了她,我不是给自己娶了顶绿帽回去吗?”风知灼愤愤不平道。
“你就不怕你爹生气?”
“切,你以为那老狐狸为什么要我娶她,还不是看在她爹是家主的份上,他的野心藏得在深,还不是被我发现了,他不就是想做风家家主吗?还和……”
“和什么?”
砰——门被踢开,拳头声,尖叫声,怒吼声混在一起,听得人心里发麻。
“你刚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风一行,你有种!你威风什么!你不就是风恒溯养在他女儿身边的一条狗吗?你敢揍我,我爹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砰——
咚——
“风掌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风一行狠狠的盯着他,看着他脸色从从红变白。
风浪平慌忙对风恒溯道:“你别听那小子胡说,我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追究了?”风恒溯反问。
风浪平一脸尬笑:“不追究了,揍得好!揍得好!”
后来,风一行还是被风恒溯关了一个月,还罚他扫了一个月厕所,此事总算过去。可两人的梁子也彻底算结下了。
这次,风一行落到风浪平手里,他能轻易放过他?
风夜澜刚进去,就一眼看到风一行,他头发有点凌乱,眼下青黑一片,在见到她时,眼神立马亮了。
“夜澜,你怎么来了?”
风浪平绷着一张脸,在见到风夜澜后开口道:“风小姐,这里是破风堂,就算家主在,也不能坏了规矩。”
风夜澜冷冷道:“我知道,破风堂审案抓人要讲证据,我带了一位证人过来。”
木北从风夜澜身后站出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猜疑者有、好奇者有,看热闹者亦有。
“你又是谁?”风浪平的目光如鹰隼般牢牢锁在木北身上,他忍不住脊背发凉,妈呀,太吓人了。
“我是木北,风家的……”门客?修炼者?
“他是我的学生,也是风家的客人。”风夜澜出声道。
“按规矩,外人不能参与破风堂的事。”风浪平道。
“风掌事,你忘了证人不受此限制,他不参与,只做证。”
“咳咳咳……”风浪平用咳嗽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以开始了吗?”风夜澜问。
其余掌事见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那天,一行兄陪我去风街买水晶石,刚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杀人啦’,一行兄立马就跑过去,我也跟了上去,到时,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风浪平道:“你们在哪家店买水晶?”
木北想了下道:“叫亮晶晶水晶铺,老板是个年轻女人。”
风浪平拍了拍手,很快,一个年轻女人进来,木北眼睛一亮,“对,就是她。”
女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木北:“你是谁?”
木北愣住。
风浪平冷哼道:“撒谎!此人唤柳红依,她根本就不是你说得水晶铺老板,她是风酿居老板。”
女人淡淡一笑,眉眼里自然流露出的风情,让人看呆了。
风夜澜脸色一变,这是她没想到的,她看向一旁的木北,眼中疑惑万分:你确定是她?
木北急了,他不可能认错。“不可能,那些水晶石就是她卖给我的,她还给我打了个折扣。”
“证据呢?”风浪平问。
证据他还真没有,钱已经给了,水晶石也没了,况且她居然说谎,肯定也是有把握的,知道他们没有凭证。
风浪平嘴角浮出一丝讥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又看向一旁的风夜澜:“风小姐,作伪证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来人!”
话音刚落,涌进七八个黑衣人,他们目光冰冷,是破风堂的执剑人,负责惩戒。
“此人涉嫌作伪证,当受剑刑。”
话音刚落,黑衣人一涌而上,将木北团团围住,木北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衣人就抬手一挥,一道风刃似利剑般打在他身上,他痛得往后退,下一秒又有一道风刃打过来,快要落到他身上时,被风夜澜的长鞭挡了回去,见状,黑衣人都收手了。
风浪平脸上笑意加深:“风小姐,你这是何意?扰乱破风堂的规矩,就算你是家主的女儿,也不行!”
风夜澜看了眼木北:“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木北摇头,他是自愿帮忙的,只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得要复杂的多,他算看出来了,那个什么风浪平就是故意针对他们的。
风浪平心中冷笑,“继续。”
“等等!”风夜澜看着风浪平:“他是我找来的,这刑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