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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 > 第41章 他甘心被她钩住,还想带她再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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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他甘心被她钩住,还想带她再行一程

「幻戏师」

一晃,两年过去了。

两年时光漫长而又疾驰,长到可以让杨烟长大,短促到始终无法平息心底的痛苦和疑惑。

离战争的旋涡太远,她在官方告示和民间口口相传中慢慢拼凑出朔北战事的起点,但那里充满阴谋的味道。

向西北凝望许久,她仿佛又看到城墙上那些将士沾满血污却神情坚定的脸。

离乡逃难也快两年,数次在梦里与他们对视,他们只轻笑无言。坚守到最后一刻,为城内百姓迁移争取时间,一切的选择都在当下,他们或许已觉值得。

但她仍想掀开那重重帘闱,去寻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或许不在劫后余生的定州城,而在镇北军中,在朔北战场归来的吴王身上,在更遥远的京城……

再垂下眼眸时,脸上早已没有了眼泪,她的目光变得幽深沉静。

“父母双亲已去,定州无我的容身之地了。”她说,转而喃喃自问,“将士终能安息,但百姓若已在他乡生根,何时才能重回故乡?”

苏可久一直怔怔地望着她,见她神情从极致的悲切转换到极致的平静,终于共情到她的“黍离之悲”。

“征战不易,守成更难。几十年休养生息,战争一夕一朝就能摧毁,战后民生凋敝不知要多久能改善重兴。”苏可久道,“知汝者,谓汝心忧。只恨不能立即出仕,为百姓谋个兴盛之道。”

“大哥。”杨烟才转头望向苏可久,“昔日霍大将军都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虽自称布衣白身,到底只是一介下九流,怕回了故乡唯见‘松柏冢累累’,仍是孤身流民,又有什么力量为他人抱薪?志向未筹,心愿未了,无计返乡……”

她想继续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面庞泛过一丝难言之色。

心内激湍难掩,任她紧捂,仍飞溅出些水流。

这微弱的滴落却叫苏可久心中起了惊涛骇浪。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冷然盘问,然而有些话不必说,心下却已了然。

苏可久沉吟良久,终于轻笑了一声:“没关系。”

杨烟一愣,她本不必解释这些事情,但对苏可久,仍想徒劳辩解一下:“大哥……我答应过干娘要助你一臂之力——”

苏可久却迅速打断了她:“我说没关系,虽不知你志向在何,你既觉我尚有些用处,还是同道中人,那不妨并肩前行?”

语气坦然而真诚。

他似乎终于摸着了这个狡猾姑娘手中繁复编织的钩线尽头所指,他却甘心被她钩住,还想带着她再行一程。

但嘴上仍要以进为退,不想在面上输得太过惨烈。

果然杨烟慌了……她是在意他的。

苏可久心内有种报复的欣喜,一时竟不知在这场博弈中,究竟是他胜一子,还是杨烟胜一子。

“不管你信不信,想借你之力是真,对干娘有诺也是真,对你有情义亦是真。世事并非只有黑白两面,人人皆有计算,但我始终为着你好。而我,也要做自己不是?”

杨烟叹了口气:“你该看我做了什么,而不是仅凭心思揣测我的想法和动机。”

一针见血将他的棋打了出去。

苏可久无声地笑了,之前他将她当朋友相处,当姑娘欣赏,甚至当作生活的依靠,可渐渐却发现这人内里竟如迷宫般曲折隐秘,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觉得将来的日子似乎还可以更有趣。

他终于投降认输,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只要还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开心活下去,努力争下去。”

他只怕她有一天不再算计他,改算计别人去了。

————

定州收复后,仲家军一路向西,不到十日就将西辽军队逼出颖谷关。

一条又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即使与战场远隔千里,七里县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南市街生意明显回暖,从北方运来的各色皮毛和南方自产的棉布绸缎被加工到一起制成裘、帽或大氅斗篷披风,又在绣坊加了金银线刺绣,做成各色精美样式,一经推出就被各地衣商采购一空。

酒坊、点心坊、祭品铺子都加紧了步子赶工,新年的货品供应源源不断流向周围州县。

而市井生活的一面,临近过年,百姓们也落了清闲,茶余饭后总会凑在一起,聊着道听途说来的千里之外的战场轶事。

庙行街北边尽头西转,是一条极窄几乎只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小巷,沿巷再走五十步就能在尽头遇着一条南北向穿城的小溪流,跨过一座小石桥,就是一大片空地。

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接踵巷口溪桥旁,破落的城隍庙前空地上,却已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那株歪脖子梅树虽然样貌随意,却似得了庙宇灵气,红梅一树凌冬绽放,艳丽张扬,自成一道惹眼风景。

南市街上不断有人拐向庙行街,一路向北小跑。

————

本在街上向东缓慢行驶的一辆精雕枣红木车身、四面装裹褐色丝绸的华丽马车也在街边顿了一顿,车沿上坐着的黑衣侍卫迎面拦住一个奔跑的路人: “北边有什么?”

“破庙前这辰光天天有幻术表演,连着都半个月了,都是看稀奇去的!”路人说着就迅速跑开。

车厢里却传来一个冷定的声音: “幻术还是前朝常见的,史书里说是禁忌之术。”

另一个声音却温温回答: “两年前听说陛下召见过一个会幻术的道士,还被晏相以‘祸乱朝纲’参了一本。”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身着蓝色绸棉衣高高领边还缀着雪白狐毛的贵公子、少年吴王向白衣楚辞摆了摆手: “那就去凑个热闹。”

“得嘞!”楚辞掀开虎皮门帘,跳到了车沿另一角和黑衣侍卫一起赶着马车转向西行。

马车在庙行街尽头一角停定,蓝衣少年披上貂皮大氅跳下车来,主仆三人沿着接踵巷西行,远远地就望见尽头似火欲燃的红梅,梅树下人群正围裹着一个“少年”。

蓝衣少年一行走上几步就能跨过的溪桥上,站得高一些,远远地倒能看见那人的表演。

仍是不变的发髻扎灰粗布发带,破旧棉袄外却套了一身宽大的灰色鹤氅,虽浑身灰扑扑的,眼睛却灵动明亮,鼻头和腮上都冻得飞着红晕,嘴和手却不闲着。

“乡亲们,睁大眼看仔细,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哦。”

杨烟高声说着便摊着空空的两手,上下左右晃了几下。

“真没有!”看热闹的人叫了声,有人却不信,还主动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又前后翻看了下,却是大笑: “软得像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