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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解散后,郭鹰笑着说:“原来开枪杀人,跟训练的时候也一球样!”

大胡子不屑一顾:“等有机会了,抡刀子砍人,那才过瘾!”

郭鹰:“你懂个屁!我们火铳兵都抡刀子上了,那就是大败!”

大胡子:“估计没有这样惨烈的战事吧!”

李竞更是心里没底,他没有想到,新义军的第一块地盘,落在了自己手里。

杨于渭表现得很乖巧,也不问什么,只是殷勤地搬酒布菜。

李竞终于说道:“我们新义军对地方的管理,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都不相同。

所谓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不认可,也不执行。”

杨于渭非常吃惊,这个几千年的惯例,竟然在新义军这里断绝了!

杨于渭:“罪将不知,此是何意?”

李竞:“你既然加入新义军,就不要自称罪将了,我们兄弟相称吧。

你刚才说的这个,按照我们公子的意思,被改成了‘普天之下莫非民土’,就是说,全天下的土地,都属于老百姓共有,不是属于哪个皇帝,或者哪个地主的。”

杨于渭:“就是说,地主手里的土地,要抢过来?”

李竞注意到了杨于渭的惊讶,心里稍有警觉:“也不能说抢,是要让百姓们都有土地种。

你看现在的盖州卫,很多土地都撂荒了,现在是没人的问题,不是没地的问题。”

杨于渭听了,松了口气,眼见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

这个杨于渭有问题!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占领整个辽南,后面的管理,还要等待李延庚的命令。

魏土山已经向北去了海州,如果没有求援的消息,李竞就一直在盖州守着。

他不相信,金州反了,盖州丢了,海州被围,李永芳的复州处在金州与盖州之间,不会没有动作。

如果李永芳向南攻击金州,那就是找死,那边的兵力更强;

要是他向北准备重新夺回盖州,那就要碰一碰李竞了。

翌日,盖州周边的军屯堡子的兵卒杂乱无章地赶来,李竞开始了他的整训工作。

李延庚初五就回到了赫图阿拉,马上去见黄台吉,却碰了门钉。

黄台吉不在,去了汗宫议事!

李延庚大感庆幸:回来的正是时候。

汗宫议事,议的肯定是出兵辽沈。

李延庚匆忙赶回东州堡,闭门谢客,盘算策略。

第一次因为打造水师带到金州的兵力,第二次带过去的七千五百人,他手下的兵力,只是黄台吉批准的,就有一万人以上。

一万人没有了,战船也没有了,辽南四卫被攻占了,这些消息肯定会引起老奴酋父子的怀疑。

必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能证明他的清白。

现在,只能希望李竞在攻击复州的时候,能够透彻理解自己的意图,不要心疼炮弹和子弹,把复州城打成一片废墟!

只有这样,大汉奸逃回去的时候,才会说明战场的恐怖,那一万水师全军覆没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样还不够,还不足以消除鞑子的怀疑,那么,就应该大出血了!

上千辆的四轮马车,送了!

几千大瓮的大酱和酸菜,送了!

一千套羊毛的毛衣和毛裤,送了!

东州堡处在赫图阿拉与沈阳之间,也不用专门去送,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李延庚忽然想起来高度酒精能消毒,还有缝合术。

如果把这些都贡献出来,想必就能巩固他这个二等奖军、固山额真、水师统领的地位了。

这个计策唯一不太完美之处,就是会救下不少鞑子的性命。

此时鞑子的郎中,都是抓来的汉人,也没有缝合术,没有消炎药,止血的药物。

只要中了刀箭,都会因为感染而撕掉。

每救一个鞑子,这个鞑子就会成为经历生死的老兵,其战斗力就会飙升,就意味着他将杀死更多的汉人!

保自己的命,还是救汉人的命?

最终,李延庚放弃了这个自私自利的想法。

但是,闷倒驴却是要大量送出去的,因为,上至将领、下至战兵,都在战场上晕晕乎乎的,岂不妙哉?

正月十二,鞑子大军经过东州堡。

两千两四轮马车,满载毛衣毛裤、大酱、酸菜、闷倒驴、白糖,延绵二十多里,停在路边。

这次出征,老奴酋亲率大军,代善作为先锋开路。

这个失去太子之位的大贝勒,心里很是不甘,还指望着在战场立功,重新得到老奴酋的信任。

李延庚拦住代善,说了来意,路边的东西都可拿去。

代善根本不知道他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与李延庚有很大的关系,还笑着问道:“小子,有什么好东西?”

李延庚陪着笑:“毛衣毛裤、大酱、酸菜、闷倒驴、白糖!”

代善眼光大亮,这些东西,他都想要。

但想了想,他只拿了点白糖,其他的,什么都没要。

代善走后,李延庚又等了大半天,老奴酋的中军才出现。

黄台吉骑着马,威风凛凛地立在李延庚面前:“小子,你来作甚?”

李延庚:“这次小子无缘出征,特地送来一些军需给养,以供大军所需。”

黄台吉:“前面代善没拿么?”

李延庚:“他只是拿了一点白糖!”

黄台吉冷哼一声:“算他识相!好了,这些东西,我替大汗拿走七成,剩余的,都给了后军!”

李延庚看了看黄台吉骑的战马,不禁摇头叹息。

黄台吉:“小子,你摇头干什么?”

李延庚:“小子在想,这匹马前世肯定没干好事,要不怎么现在遭这么大的罪,驮你这个大胖子!”

黄台吉一马鞭抽过来,李延庚轻轻躲过,嬉笑着跑了。

黄台吉心里畅快,总觉得自己和这个臭小子很是投缘。

努尔哈赤得到黄台吉的禀报,沉吟道:“这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黄台吉:“大汗为何这样说?”

“汉人不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黄台吉笑道:“他一贯如此,只要有了好东西,就想着敬献,并不是今天才这样。”

老奴酋:“我总觉得他不像好人呢!”

黄台吉:“今天送来的东西,儿臣早知道他有,早就打算拿来了。好在这小子不傻,主动送过来,连马车都配好了。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