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登基后,经过与东林党的初步斗争,朝堂得到了初步的稳定,张之极练兵也在进行,对于朱由校来说,当前的重中之重,就是要解决国力、国库和土地的问题了。
于是他准备向藩王们下手,夺回封给他们的土地,废除他们在当地收取盐税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利益,全面让利于民。
正在朱由校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南京卫一凤奏报:福建沿海出现大规模海寇,控制了大明南下通往东南亚各国的航道,对过往船只进行疯狂的抢掠!
并且,他们的船上配备了火炮,是开花弹!
朱由校大惊!
开花弹!在历史上,什么时候出现的开花弹?
可惜,并不是穿越者穿过去了,就什么都知道。
有的东西,即使在前世,也不知道。
更多的,是忘了!想不起来了!
他赶紧叫来黄克瓒询问。
黄克瓒说道:“这个开花弹,我大明早就有了,“西瓜炮”“飞云霹雳炮”“飞催炸炮”“神火流星炮”等等,都是开花弹。”
朱由校:“那为什么我们不用?”
黄克瓒:“开花弹是在发射后爆炸,这个时间不好控制。
炸的早了,起不到杀敌的作用;
炸得晚了,炮弹落在敌阵中还没爆炸,敌军就散开了!
所以,开花弹无论在攻城还是杀敌方面,都没有特别的优势!”
朱由校听了,不禁想到:后世的炮弹为什么落地就能爆炸?而且是在落地的瞬间就爆炸,除了哑弹,从没有提前或是延后?
肯定是在炮弹内部有引信,或者是触发装置,保证了炮弹的爆炸地点。
但这是什么东西呢?
前世也不知道啊!
而福建却有了开花弹,难道是从西洋传教士哪里买来的?
朱由校:“赶紧通知王徵和李之藻,他俩与西洋传教士很熟,让它们去问问,开花弹是怎么回事!”
“还有,关于福建的海寇怎么回事?”
黄克瓒:“福建巡抚王士昌曾经上奏书,说福建的海寇袁八老和朱进为祸多年,请求朝廷派兵剿灭。
但福建水师荒废多年,没船、没兵,只有一个叫做沈有容的老将,颇习水战,但也无能为力!”
朱由校:“这么说来,是海寇袁八老和朱进坐大成势了?
既然如此,那些被抢的士绅大户、官商士族,宁愿被抢,也不愿资助朝廷剿匪吗?”
黄克瓒苦笑道:“他们交了海贸税,认为朝廷应该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是朝廷的分内之事,所以不肯出钱出力!”
朱由校大怒:“活该!那就不用管了,随他们去。
还有一件事。
辽东经略熊廷弼从全局出发,提出了“三方布置之策”,第二条就是“以登莱渡海为奇兵”,并推荐陶朗先为登莱巡抚,驻登州。
以朕看,这个沈有容既然颇习水战,那就让他去登莱,提升为总兵、都督佥事,“登莱遂为重镇”。
再给他们五万两银子募兵,其余的战马、甲杖火器,战船都自行解决。
这些事办的顺利,也能很好地配合熊廷弼的策略了。”
黄克瓒沉吟半晌,说道:“陛下,福建航道的事,还是要有打算。士绅们交了税,却出不了海,他们要是闹起来,也会牵连到辽东的大局。”
朱由校:“你们内阁商量一下,一是先让沈有容去登莱,募兵后带领那里的水师南下,剿灭海寇;
二是派人去接触袁八老和朱进,了解他们的情况,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三是南京的操江兵,是否有出海剿寇的能力!”
黄克瓒苦笑道:“操江兵只是负责江务,从未出过海,不知海况、不悉海路,怕是不能胜任!”
听了黄克瓒的话,朱由校不禁胸口一阵窒息:看来,一穿越就能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纯属扯淡!
朱由校:“黄尚书,那就先这样吧,命你回去也多想想,还有什么好办法,一定要解决海寇!”
黄克瓒躬身退出,心里也不禁同情这个刚刚十六岁的年轻皇帝。
要不是他爷爷万历怠政几十年,大明的天下,何至于此呢!
第二天大朝会,朱由校坐在龙椅上,感觉屁股底下就是一个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把他轰的支离破碎,消散在大明的天空!
刘若愚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黄克瓒赶忙站了出来,说道:“福建海寇,阻断航道,大肆劫掠过往商船,江南、福建、广东商贾损失惨重,还望陛下再做定夺!”
朱由校说道:“大家都议一议吧!
先说清楚,再次陈述事实的话,不要讲;
海寇的危害朕也知道,不要重复讲;
就说你有没有办法,怎么办!
尤其是文臣,你不是说,天下离不开你们吗?
看你们本事的时候到了!”
这话一出,朝堂百官就都变成了小鹌鹑,低头埋首,很是乖巧。
朱由校看到这样的局面,哼哼两声冷笑,在大殿上空回荡。
方从哲站了出来,说道:“老臣以为,可以这样:
朝廷出钱,租用士绅商贾的大船,招募士兵,出海剿寇。
带兵的人选,也不能用沈有容,他去登莱对熊廷弼的策略有大用。
沈有容原属下,因为在平定台湾之后,朝廷只给予沈有容一个人奖赏,因此多有怨言,朝廷可以对他们多加补偿,选出带兵的将领。
至于租船和招募将士的费用,就从海贸税中支付。
而且,为了打消士绅商贾的疑虑,可以答应他们,剿寇中损失的船只,朝廷照价赔偿!
如此一来,相必剿寇一事,尚有作为!”
朱由校听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龙案上,气得桌不出话来!
奥,老子为了你们出海挣钱,打击海寇,还要花钱租借你们的船?
打仗损失了还要赔?
将士们的军饷也要朝廷负担?
老子这么傻,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收你们的税?
对了,还真是为了收这些杂碎的税钱!
要这么说,方从哲的办法,应该可以。
只是,作为皇帝,太特么的憋屈了!
百官们看着朱由校沉默不言,脸色却忽明忽暗,不禁为方从哲捏了一把汗。
眼前的这个小皇帝,虽然年轻,但是却做了不少事,朝廷的国库也日渐丰盈,不能说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