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明朝堂,东林党、浙党、齐党、宣党、楚党、昆党,还有即将出现的阉党,这些党派,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党同伐异,斗的是满嘴毛,浑身血!
所以,相比于文武大臣,这些人更好拉拢。
关键是,李延庚将要组建的新党,就是他们的娘家,就是他们的组织,就是他们受了委屈以后,可以哭诉和申冤的大家庭!
当然,前提是李延庚要跟他们畅谈一次,在他们感兴趣的领域扩展他们的思路,让他们了解这些领域在后世的发展前景,从而勾引起他们的好奇之心,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自由发展。
李竞陪同李延庚到了海天阁顶层的大包间,看到一个英俊儒雅的中年人,已经在等候了。
这个人坐在椅子上,上身笔挺,肩宽背厚,见到李延庚进来,忽地站起身来,更显得健硕。
这人说道:“见过李公子,在下沈寿岩!”
李延庚:“沈先生,久仰久仰!”
关于故人‘久仰’的这个见面话,李延庚很是反感,这太特么虚伪了!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的人,就说久仰,完全是不把自己当人的表现!
几人落座,李竞先开口:“公子,沈先生是福建望族,文武双举人出身,兼营海贸生意,对附近的海路和海岛了如指掌!”
李延庚略感吃惊:这样的大才,李竞是及如何勾搭上的?
李延庚又说了古人见面的第二句客套话:“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沈寿岩也拱手说道:“听李先生所言,公子年少有为,手中诸多奇货,当真是羡煞老夫!”
李延庚只得说了古人见面的第三句客套话:“谬赞谬赞!”
李竞看着自家公子,觉得有点不太正常,但还是说道:“沈先生在购买咱家货物的时候,见到了我们的船,所以,所以…”
李延庚感觉这个李竞,上了别人的当了!他似乎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李延庚说道:“沈先生,有何事,但讲无妨!”
英俊儒雅的沈寿岩,居然踌躇片刻,才说道:“家父乃是定海卫水师军署的参将,名讳上有下容,前日领了军令,追击海寇袁八老,奈何福建水师凋零,居然没有船舰可供驱使。
前日见到公子商船,便动了心思,生出想借用公子商船,追击海寇的心思。在下也觉得此举颇为唐突,请公子见谅!”
李延庚略一沉吟,说道:“水师军署?这是个什么衙门?恕在下无知,还要请教沈先生!”
沈寿岩苦笑道:“只因家父镇守海疆多年,甚有功劳,奈何朝廷无视,家父空又一个参将的名头,却无兵无船。
这个水师军署,还是福建巡抚黄承元大人,为了挽留家父,特设的一个署衙,并未得到朝廷的批准,更没有朝廷下拨的粮饷。
可是,家父于海上征战多年,岂能容的海寇猖狂,便要一心将之剿灭,奈何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力回天!”
说罢,沈寿岩就盯着李延庚,仿佛想要窥探他的想法。
李延庚闻言,哈哈大笑,长身而起,朗声说道:“小子虽为一介商贾,但也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沈先生不必多虑,本公子麾下十艘商船,任由老将军驱使!”
然后,又走到沈寿岩身边,附耳下去,说道:“船上还有厉害的武器,定叫沈先生惊喜!”
沈寿岩睛光大亮,当即起身,握住李延庚的双手,说道:“公子,不知你可曾婚配!”
李延庚:卧槽!来好事了?
于是忸怩说道:“小子未曾婚配,家中只有一个丫头,也还没有那个啥!”
沈寿岩大笑,说道:“公子心怀天下,令老夫汗颜!今日相聚,老夫相见恨晚,不若我等一醉方休?”
李延庚也豪爽道:“那是自然!小二,换大盏!”
言语之间,竟然颇有当年关二爷的风采!
李竞在旁边看着,瞪大了眼睛,想到:装逼无极限啊!
几杯酒下肚,沈寿岩豪放起来,说道:“家父如果听闻公子义举,定然老怀畅快!不知明日公子可有闲暇,在下想带老父上船一观!”
李延庚:“自然得便!”
李竞:“那也好,有老将军指点,此番出战海寇,定然大获全胜!”
文武双举人出身的沈寿岩,居然就跟李竞说起了带兵打仗的事,把李延庚晾一边了。
李延庚心想:这个沈寿岩,也是个不靠谱的!你刚才问老子可曾婚配,不是要说什么重点吗?
次日,李延庚被李竞叫醒,说沈家父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李延庚匆匆洗漱,早饭也没吃,就赶忙出去,拜见沈有容。
还没有走出客栈的大门,就听见外面有人争吵,乱糟糟的声音之中,居然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正在辩解。
李延庚一下就不困了,紧走几步,迈出大门,就见到一个黑衣劲装的女子,正在跟一个六十多的老人理论着什么。
而沈寿岩却在旁边一脸苦笑,无动于衷。
进到李延庚出来,沈寿岩急忙上前,说道:“公子,昨日可曾安睡?”
李延庚:“很好,要不是李竞打扰,小子还在大睡呢!
这是因何争吵啊!”
正说着,老者也转身,快步而来,脚步未停,却连连拱手道:“公子高义,老夫有礼了!”
李延庚慌忙拱手还礼,说道:“老将军不必客气,护国杀贼,那是我大明子民本分,何义之有!”
沈有容刚要说什么,却见那个黑衣劲装的女子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小女子可否登上你的破船?”
李延庚:卧槽?这句话,怎么如此耳熟?
李延庚斜眼一瞧这女子样貌身形,鼻血差点流出来,当即说道:“自然可以,小子不胜荣幸!”
这时,沈有容却说道:“历来出海有规矩,女子不得登船,否则不祥!”
李延庚却怒道:“什么女子出海不祥?我看是大大的祥!既然是本公子的船,就该得本公子做主,这位小姐,可以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