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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前来观礼的宾客中,有很多人从未见过司法真君的真容。

但依旧不妨碍他们从来者手中握着的三尖两刃刀,立在他身侧的哮天犬,以及那额间标志性的第三只眼,来分辨出此人正是神界司法天神---二郎真君。

二郎真君头戴凤羽神冠,身披银色战甲。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

他的眉宇之间透露出天神的威严与睿智,一双深邃的眼睛宛如明镜,能洞察出世间的一切真理。

尤其是额间的第三只眼,任何的妖魔鬼怪都无法在他的眼底遁形。

据说当年,二郎真君就是凭着这只额中眼,破了佛家大圣的七十二般变化。

原本坐着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站起身,远离席位,以此来表现他们与诗隽并不相熟。

老城隍一个踉跄,被天兵拉到徐州娇面前跪好,并向徐州娇拱手行礼:“徐大人,重犯--京都城前任城隍,已经押解到您面前,随您发落。”

徐州娇心中很是吃惊,明明司法天神在这,怎么会轮到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来当众审判老城隍。

她把目光看向那位威严法正的二郎神君,不明白他的意思。

二郎神君向徐州娇微微颔首,并示意身侧的天将,将手中的神界任命书交予她。

徐州娇看着走到眼前的天将,很是不解。直到天将双手向她奉上了一卷金光闪闪的卷轴。

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徐州娇差点把手中的任命书扔出去。

任命书上面明晃晃的写着:要她接过京都城隍庙这个重担,继任新任城隍。

徐州娇一整个蚌住了。

她砸个场子还给自己砸出了一个铁饭碗?还是纯金的?

徐州娇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珠子扫过这群自己亲自开鬼门迎上来的人。

二郎真君还是那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崔钰冲她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魏征朝她笑眯眯的点着头。至于陆道之跟钟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见她眼睛转过来时,还会向她点头示意。

徐州娇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城隍。

不,这个饭碗才不是纯金的!对于这个烂摊子,她表示强烈的抵触。

这个时候灵台里的天书神卷传来东岳大帝的声音:“乖徒儿,你怎么不继续了,师傅我还没看过瘾呐~”

徐州娇静气凝神,在灵台里与东岳大帝发牢骚:“这城隍庙已经被老城隍和诗隽弄得乌烟瘴气,要我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是想气活我吗!”

东岳大帝笑出了声:“哎~乖徒儿,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想为这京都乃至全天下的百姓做主吗?这城隍庙就是你的第一站,你可以从这里找出伤害民生的根本问题在哪儿。”

“再说了封天梭不一直在你手里嘛,这个城隍你当最合适!”

“乖徒儿,你听师傅的一定没错。”

徐州娇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可我什么也不会啊!”

“放心吧,师傅已经给你配了一个助理,马上就送到。”

“好了,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接了吧。我和酆都大帝还等着看你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呢。”

说完,东岳大帝就下线了,只留下徐州娇对着任命书不断地叹着粗气。

不过师傅说的对,若是想解决根本问题,还是要从基层做起。这城隍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快速调整好心态的徐州娇,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任命书,声音洪亮的说道:

“从今日起,我,徐州娇,正式接手京都城隍庙,任城隍一职。有神界任命书在此,即刻起,城隍庙众人听我全权调遣。”

“众人,可有异议?”

随着她激昂的声音落下,现场毫不知情的众人,皆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徐州娇是新任城隍爷了?一个女人要做这京都城隍爷?难道他们以后全要仰仗一个女人的鼻息生活?

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

徐州娇对着一旁的日游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日游神立即意会了她的意思。双手抱起盒子,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把盒子高举过头顶。

徐州娇拿出打神鞭,又从灵台召出天书神卷,腾空而起。

“我再问一次,可有异议?”

原本还不屑的众人,看到徐州娇一手甩着打神鞭,一手持着天书神卷。身后是从天而降的九霄雷霆,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

惊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天书神卷的巨大神威压得他们抬不起头,一个个佝偻着身子。完全不见之前那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徐州娇显然是对他们的不吱声,感到很不满意,她髙喝一声:“你们都是哑巴吗?”

跟鹌鹑一样的众人,立马高呼:“恭迎新城隍临位,我等日后全凭城隍调遣,恪尽职守,绝无二心。”

徐州娇将底下众人俯视一圈,说道:“你们的过往之事,我不予追究。若日后胆敢再犯,这个神像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她祭出子母双剑,直接把正殿诗隽的神像削成了的碎块。

刚刚还好好的神像转眼间成了一堆碎块,这在众人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震慑。

亲眼看着自己的神像化作一堆碎块的诗隽。体内一股的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无力的趴倒在地。

他不信,自己步步为营得来的城隍之位,居然就这么被徐州娇夺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这副不甘的模样被跨进正殿的徐州娇看了个正着。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日游神上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带到了殿外跟老城隍父女跪在一起。

曾经在京都风光无限的一家人,如今全都变成了阶下囚。

徐州娇对这一家人,开始了正式的审判。她声音响彻云霄,传入了京都每一个安睡的百姓的梦境中。

“老城隍,你与妖物厮混,戕害发妻幼子。又做出把妖物抬为城隍娘娘,受百姓香火这种荒唐事,这罪你认不认!”

老城隍面如死灰,点点头:“我认。”

“你私下多次把封天梭交给妖物保管,更是纵容她们残害全场百姓与山中修炼的精怪。你为了替蛇女躲天谴,你多次动用私权将她送入人间避祸。打破人间正常秩序,为祸百姓。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

“你身为城隍却多次为他人修改命书,甚至是为诗隽造了假案卷交给神官。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

“你于六十五年前,在翠华山山脚为了一己私利,活活淹死了一位书生!这事你认不认!”

“认,我都认!”

徐州娇看着像一条死狗一样匍匐在地的老城隍,心中一阵冷笑: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徐州娇再看向一旁的蛇女,开始问她:“蛇女,你为了脱离自己的蛇身,大肆吸取城中百姓的精气,功德,运道,致使他们病体缠身,家道中落,明明是积善人家,却屡屡遭遇祸事。”

“你更是丧心病狂的于竹林的杀害了土地公竹致,活刨了已有仙体的幼虎。这罪你认不认!”

蛇女只是低着头,不做声。她选择逃避徐州娇的问题。

徐州娇看她默不作声,便从袖子掏出竹致的竹筒,走到她面前蹲下。

一边转动着上面的机关,一边对她说:“你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吗?”

“这就是被你吸食了精气的竹致留下的,他临死前把你吸食过得名单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用自己的身体盛放了你的罪行。”

“你是不是以为不说话,就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

徐州娇取出竹筒里的名单交给身后的身后的日游神,让他交给众人阅览。紧接着,她在右手凝聚着自己的鬼气与魔力,将它们一同打进蛇女的头顶。

蛇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地扭动自己的身躯。她的身躯快速的膨胀拉长,最后撑破了大红的嫁衣,彻底变成了蛇身在地上蠕动着。

只不过她的蛇身,因为缺了一截尾巴,整个身体更像一条巨大的肉虫。

徐州娇一脚踩在她的蛇身上,掰开了她的蛇嘴,把那半截装有银针的竹筒扔了进去。

银针在蛇女的腹中尽数射出,毒素在她体内迅速蔓延,灼热的腐蚀着她的全身。

蛇女痛的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不断的激起飞扬的尘土。

徐州娇依旧死死的踩住她的蛇身,随手甩出一把子剑牢牢的定住她的蛇尾。

她看着被自己遏制住首尾无法挣扎蛇女,扬起手中的母剑对着她的蛇颈狠狠地插了进去!

“你当初就是从这里划开了小白虎的脊背,你还记得吗?”

“即使被你活生生刨开了后背,他也只是蜷缩着身子,没有向你求饶半句。你还记得吗?”

“他在痛苦的喊着娘亲,而你在旁边笑的张狂贪婪,你还记得吗?”

“我能活剐了你娘告慰龙女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活刨了你祭奠白虎母子和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百姓。”

说着她对着蛇女的背脊重重的划过。

深可见骨的伤口让蛇女发出“斯~斯~”的惨叫声,潺潺流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随着蛇女的鲜血的越流越多,徐州娇看到星星点点的光点从蛇女的身上飞了出来,都在围着她打转,飞舞。

是那些被她吸干修为的精怪们。

其中两个落地变成了一对母子,他们身形透明,牢牢的牵住彼此的手。

那位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松开母亲的手,直接向徐州娇飞扑过来。

他一把抱住徐州娇的大腿,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好像装着整条银河一样,亮晶晶的很漂亮。

徐州娇在青梢蛇的眼睛里见到过他,他就是那个白虎幼崽。

小小的白虎幼崽脸上满是笑容,他跟徐州娇说:“谢谢城隍大人放我和娘亲,还有大家出来。”

“大人,你不要伤心,小虎不痛的,一点都不痛。小虎一直是跟娘亲在一起的,小虎很幸福的。”

“娘亲说,她会求一求阎王大人,让我们重新投胎到南山,继续当白虎。”

“那个时候大人就可以再见到我们啦。”

随着白虎幼崽的话音落下,徐州娇听到身边的精怪都在围着她说:他们也要回来的,大家都会回来......

徐州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蹲下身紧紧抱着小虎,痛哭出声。

开了第三只眼的二郎真君看着在徐州娇身边发生的一切,点了点头:有她在,这个世界必然不会消失。

在场的宾客和城隍庙的众人看着刚刚还雷霆手段的新城隍,转眼间哭的像个孩子。都在心里嘀咕:大人,这是刨到自己的伤心处了?.......

即使徐州娇哭的伤心,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众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后来,每当有人问起徐州娇是个什么样的人。城隍庙众人都会沉默片刻,说道:那是位,狠起来能把自己狠哭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