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满脸的感叹。
但光是户部侍郎,这就十分不易了。
结果高阳说出了这番话,他听着都想揍高阳,那更别说天下百姓了。
须知对普通百姓而言,一旦中举,有了入朝为官的机会,那都是普通人跨越阶层了。
“父亲大人,当朝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这多少有些多虑了!”
高阳笑着说道。
高峰面色紧绷,冷哼一声道,“老夫也就随口一说。”
“昨夜,疲劳过度吧,啧啧,这黑眼圈都有了,看来战况颇为激烈啊。”
“能行吗?”
忽然,高峰瞥了一眼高阳,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响起。
陈胜和赵大在外驾车,也是竖起了耳朵偷听。
高阳挺直发酸的腰,满脸傲然的道,“男人什么都不行,但这必须得行!”
“再说了,纵然不行,孩儿这也不能找父亲大人帮忙啊!”
一听这话,高峰脸色当即一变。
“混账东西,胡言乱语!”
“这东西老夫纵然再热心肠,但又岂能帮忙!”
“再敢胡说,休怪老夫动用家法!”
高峰直接训斥,神情严肃。
“父亲大人,你瞧你,太容易急了,孩儿就随口一说,父亲大人何必如此激动。”
“再说了,父亲大人这是什么态度!”高阳神色绷紧,“定国公府,孩儿叫你一声父亲大人,出了定国公府,您该叫孩儿一声高大人!”
“什么?”
“孽畜!”
高峰闻言,瞬间一脸暴怒。
他左右环顾,开始找顺手的家伙事。
“父亲大人,这大早上的,街上百姓也不少,你可千万别动手,否则让别人看了笑话,这可就十分不好了。”
高阳赶忙说道。
一说这话,高峰当即就萎了下来。
高阳不要面子,但他高峰那还是要点脸的。
这当街动手,的确不雅。
马车外。
负责赶车的陈胜和赵大,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但他们也习惯了,但凡是去上朝,马车上总会闹一闹,倒也增添了一些趣味,打发了时间。
哒哒!
马车继续朝着皇宫平稳而去,但也就在这时。
一个捧着乌盆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从一侧骤然来到了路中间。
一大一小,两人挡在了路中间,她们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前来的马车。
“吁!”
陈胜见到女子和小女孩拦车,赶忙勒紧缰绳。
他骤然站起来,朝着女子和小女孩训斥道。
“大胆!”
“定国公府的马车也敢拦,不想活了?”
陈胜满脸怒容,要不是他驾车的速度够慢,勒住战马的速度够快,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因此,他怎能不动怒?
但也因为陈胜忽然勒住战马,马车里也一阵颠簸。
高阳本就没睡好,差点被颠簸的屁股都麻了。
此刻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当即就忍不住了。
“碰瓷?”
“以前被碰瓷也就算了,大乾还能碰瓷到他身上?”
他当即就掀开马车帘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女人一见高阳,眼前骤然一亮,接着直接跪了下来。
“民妇林氏,青州人氏,有天大的冤屈,恳请高大人为小女子洗刷冤屈!”
“若高大人能为民妇洗刷冤屈,我愿终生为高大人当牛做马!”
林氏跪了下来,赶忙的说了出来,并且还对小女孩说道,“安安,快跪下来!”
“高大人若出手,定能洗刷民妇夫君身上的冤屈。”
小女孩安安也跪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对高阳道,“安安也愿高大人当牛做马,恳请高大人为我爹洗刷冤屈。”
高阳:“……”
女人赶忙的对安安道,“不是高大人当牛做马,是给高大人当牛做马!”
说着,林氏紧张的看向高阳道,“高大人,小孩子不会说话,还请高大人恕罪。”
她可听过,高阳可不是善人,面对灭门的问题,他都要严查米缸,床底,甚至找出来左右心脏各一刀,甚至连屁股都不放过!
这等人一旦动怒,后果简直难以预料。
林氏面带苦涩,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但若是没有高阳帮忙,她该如何是好?
“无妨。”
高阳挥挥手,随后皱眉的道,“既有冤屈,去官府和大理寺报案便是,本官主掌户部,能有何办法?”
林氏满脸苦涩的开口道,“大人,偌大的大乾哪有正规的官府?”
“民妇不但上报了官府,还上了大理寺,但那帮人不但不信民妇的话,并且还对民妇动了刑。”
说话间,林氏伸出双手,那是被木棍挤压的一片青紫的双手。
高阳瞳孔一缩,没有说话。
林氏语气苦涩,“民妇不但被赶了出来,还被严令不得再入大理寺,否则直接乱棍打出!”
“故此,民妇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才当街拦了您的马车,恳请高大人为民妇讨一个公道!”
“您的大恩大德,民妇永生难忘。”
林氏说完最后一句话,脑袋便紧紧的贴在地上。
一旁的小女孩安安也连忙跪在地上,有模有样,脑袋紧紧的贴着地上。
“恳请高大人出手!”
高阳眯起双眼,他直接开口道,“此案,涉及到了谁?”
“本官不喜太聪明的人。”
这一番话一说,林氏骤然抬头。
她震惊高阳的本事,在她还未诉说案情的情况,便意识到了此案涉及到了一些人。
林氏看着高阳锐利的双眸,她咬牙道,“大理寺寺正,田青!”
“半年前,民妇的丈夫来长安做丝绸生意,随后不知所踪,民妇带着女儿一路赶来长安,但报案一直石沉大海!”
“直到……”女子举起手中的乌盆,高过头顶,“直到民女晚上做梦,梦见了亡夫,他告诉我,他被人恶意杀害,抢夺了所有贩卖财物的钱两,并且尸骨被人做成了乌盆!”
“民妇就便寻长安城,一眼看到了这个乌盆,自从将其买下,民妇夜夜做噩梦!”
“这乌盆内,装着亡夫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