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大脑被电击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肥胖丑陋的男人已经痛到满头流油，键盘上都是因为抽搐而掉下的口水。
头晕目眩，直到抬起头的那一刹，恰好看见了屏幕里同样也被电击了的姜流萤，正瑟瑟发抖的依靠着玻璃。
朱刚烈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破口大骂道：
“真……真是见了鬼了，明明我也没买VR那种傻逼才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跟姜流萤有一样的感觉，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电击？痛死我了。”
“难道，是我的耳机恰好这时候漏电了？嘿！爽！又是一次白嫖，看我不狠狠薅那些店一把！我可是花了九块九买的蓝牙耳机，居然用这种烂东西敷衍我！”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打开手机找“仅退款”链接的时候，他又发现，感受到电流的不只有自己！
弹幕上的许多人都表示感觉到了程度大小不同的电流，
肥男顿时“切”的一声，
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原来是不止他一个人感受到了，吓得他居然还以为是……
算了，不能白被电，拇指还是本能的按下了“仅退款”三个字的按钮，输入的原因也是继续睁眼说瞎话。
看着自己八百字的完美杰作，以及要求赔偿的理由，朱刚烈迅速点击提交，可惜换来的却是：
【朱刚烈先生，您已被纳入网购黑名单，50年内无法使用线上购物服务，请到线下购买以及售后。】
什么？！这是让他一个宅家三十年的人去……去线下买东西？
申诉！必须申诉！可……他忽然发现他的身份信息已经被全网拉黑，没有任何平台会接他的电话。
都怪这个该死的直播啊啊啊！早知道他就不点仅退款了！
朱刚烈奋笔疾书继续敲下：
【我要举报直播间盗用观众信息作恶！之前我的网购平台一直都好好的，结果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给我下达了黑名单！还用电电我！快把这个烂直播关掉。】
点发送后，朱刚烈下一秒就接到了警局点电话呀：
“您涉嫌网络造谣、网络诈骗、以及多家银行的失信举报，现被列入A级通缉犯，速来警局自首，坦白从宽。”
但他的那句话还是被许多人看到了，纷纷有人猜疑，
【这个直播不会真的泄露个人隐私吧，像之前黄爱琪他们，家庭住址都被扒出来了。】
【他们这是活该好不好？你又没做恶你心虚什么？扒你资料有啥好处没有？】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吧，怎么我普通人就不是人了？侵犯个人隐私就是犯法的！白漓你快回答我，直播不会入侵我的手机吧？不然我就不……emm，我用隔壁老王家的电视看算了。】
可惜是没等来白漓的解释，蓝球先出来解答道：
“为了让屏幕前的大家即使没有VR也能更好的代入，我们随机使用了不同程度的声波来制造同感，一起感受主角的喜怒哀乐。”
“至于Id朱猪猪的言论纯属无稽之谈，我方已做报警处理，公安机关给出的答复已经张贴在官博置顶，大家自行查看。”
所有人的扬声器都传出了这句话。
所以说不是直播间出问题了，他们没有盗用用户信息，
相反的是他们这些没有VR的人升级了通感，只不过程度是随机的？
呜呜呜倒也不用这么贴心，因为痛，太痛啦！
不过……这些还都是小事，
最最重要的是屏幕里面的姜流萤居然在遭受电击！
为什么！？这男的不是刚还夸她表现的不错吗！
想不了太多，许多人猛然感觉到身体上又出现了更强的一股力量，好像能把他们的灵魂都带走般，
“唔……”
姜流萤终于是承受不住痛楚发出了一声闷哼，
也是这时白淮山停止了电流的输送，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道：
“就是你怎么可以又不乖呢？难得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的所有心血？”
“别想着死，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伴着最后一句警告落下，姜流萤在罐子里缩成一团，吓得身子还在发抖，
可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力往后挪动，仿佛想把自己融进玻璃。
还敢躲？
白淮山嗤笑一声，自己想捉她就如瓮中捉鳖一般简单，无非就是摁了一个按钮，
圆柱形玻璃就突然上升，不到三秒彻底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镶入了天花板。
而姜流萤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仅有的依靠离她而去，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了一个圆形台子，而她不着寸缕，曲起膝盖，双手环过胸抱住腿。
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我……我乖……白博士……不，不要……过来，我乖，乖配合。”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又忍不住了：
【快跑啊！别藏你那小豆芽身板了！跑出去啊！胆小鬼！】
【怎么跟个软柿子一样，就两句话，瞧把你唬的，有胆子你站起来跟他打一架！反正你不是都被改造过吗？还打不过一个普通人？】
姜斯年也有这样的疑惑，萤萤被改造过，那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强大吧，就算力气不够，但是她的听力视力，还有她的聪慧，
为什么不找机会逃出去？为什么只会躲？
若是早一些跑出去了……
至于后面的姜斯年也只能浅浅幻想一下了，
他也知道时间不能重来，行不能把希冀全部放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身上，希望她自己逃脱出来，而他们这些亲人毫无作为。
“追根究底还是我们的错，我们有愧于小妹……”
姜斯年说着说着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接下来所发生的。
姜成渝已经难受的不知道回什么，先是刚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然后又是电击，
他都以为自己要撑下去了，偏偏这个时候心脏跳的格外有力，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什么m，
“咳咳咳……”
这个念头刚升出来他就给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见一旁的大哥没鸟他，
那他干脆便沉默不语，继续看着屏幕里的，他那可怜的妹妹，
他的心何尝不痛。
甚至还有种……他的心脏就是为姜流萤而跳的错觉，
……
“学聪明了？知道不能跨过这块地方？”
白淮山最后还是朝她伸出了手，掐紧她的脖子往外一拽，
明显就是故意的。
姜流萤脖子上注射的芯片在越过红线的那一刻再一次产生电流流遍她的身体，
一时间，屏幕外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尤其是刚刚那些嘲笑她胆子小的网友，
此时就如搁浅的鱼一般在键盘上疯狂抽搐，连打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这就是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走圆台的原因。
“啊啊——”
脖子离圆台越来越远，姜流萤感受到的疼痛渐渐从普通的电流到痛入骨髓的灼烧。
就连话都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
“我……我错……不该！不自杀！呜呜呜……痛”
或许是出于担心实验品被烧坏了，白淮山终于把她甩了回去，然后傲然睥睨的说道：
“你知道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吧，既然这样你的命早就归我了，想死？你的命只能由我控制懂么？”
“这怎么说你也是我这一年所有的心血，是我独一无二的、最完美的实验体，乖乖听话，我也不会亏待你。”
所以……姜流萤刚刚想自杀！
难怪，难怪刚才他们会感觉到一种窒息、胸闷感。
她这是想放弃氧气的吸取，从而憋死自己。
这一切都是白淮山害的，他是实验室的人，或者说他才是主导者，从人贩子手中买下了姜流萤，又拿她做实验，她不听话就电击她……
整整一年都活在这样非人的虐待下啊！相比于人贩子的虐待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简直都不敢想当时，十八岁时的姜流萤的处境。
时隔五年，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实验室人员魔爪的她，
结果却在刚信任的人的家里又遇见了虐待自己的凶手，
更别提帮她的人和害她的人之间还有着父子这一层关系，
有什么是比这还要令人绝望的……
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这样的认知怎么能不让人联想到白氏这些年一路顺风顺水步步高升，从普通人唏嘘的豪门一跃成为万人敬仰的科研大家。
【难道说，白氏的记忆提取也是这样实验来的？我的天，直播最开始时某些网友的猜测不会应验了吧？姜流萤其实就是记忆直播的实验体，极有可能受着巨大的痛苦在被提取记忆！】
【难道……九年前白氏推出的特效修复药，上千万一剂，无论是烧伤刀伤各种外伤都能药到伤除，一个疤都不留的药，也是从姜流萤身上试出来的？】
【没错了，白氏集团，啧，亏我还以为他们是什么良心资本家，没想到，人体实验天价药剂，最后受伤的只有我们萤萤，说不定还有更多受害者！】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很难不往坏的方向去猜，
比如为什么姜流萤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脸，会不会是被毁容了，
比如为什么姜流萤会跟伤害了自己的人的儿子成为未婚夫妻，会不会是被威胁了？
人的脑洞可以说是无限的，也有人猜测姜流萤或许早就死了，在记忆被提取的过程中活活痛死，
然后产生了巨大的怨念变成一只怨鬼，灵魂依傍在了这个机器上，把白氏藏在地底下无法见光的秘密全都爆了出来。
因为白漓的眼睛已经瞪大到了极限，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表情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里，
【弹幕的智障们别给白漓洗了，他能有这个表情只能说明他完全对此不知情，也不是故意要放这个片段了，因为这不是他放的！！】
没错，白漓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满脑子都在问自己：
他的爸爸到底，在说什么？
又为什么会有那样充满贪婪、阴暗，令人生厌的眼神，是他印象中的谦谦君子、情感淡薄的父亲、德高望重的科学家白淮山吗？
“不是的……他不是这样的……”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形同陌路，但他此时却还是忍不住想为他发声辩护，然而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因为他找不出一个理由，一个他父亲不是这样的人的理由。
相反的，这恰好也解释了为什么姜流萤在看见白淮山的那一刻瑟瑟发抖，
甚至放下身段去祈求自己能带她离开。
而他呢……
他又做了什么。
属于白漓的记忆涌现，他先是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但关于那段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
随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呢喃着：
“不……”
“我，我怎么可以……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就把她留在了那里……”
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为了“惩罚”姜流萤的出尔反尔，后面的三天……他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一个人……
白淮山会对她做什么？
白漓感觉再想下去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哪个，
是这么久以来父亲一直都在忙的，所谓的实验室工作研究的就是人体实验。
是他把姜流萤一个人留下，跟残害了她的疯子待在一起整整三天，
到最后，
他忽然又想到带走姜流萤的会不会就是白淮山！？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为白淮山早已半身不遂的被他送去了养老院，那能带走萤萤的就只剩下他们，
那个秘密实验室里的人。
这个想法让白漓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更崩溃了。
“啊啊啊——不会的，不会的……我接手白氏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这些！肯定解散了，她肯定还好好的……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只要问赵叔，或者白淮山以前的助理，找到这个实验基地就没事了！”
想象是挺美好，可惜现实很残酷，身上绑得死紧的绳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就算再多能找到实验室的办法也得摆脱当前的困境。